嗯?我也是賣豬肉的,是沒看到我嗎?我一個人杵在這,我可以給你切肉!我可以的!
“那個,同志,你要買哪塊?”黑臉青年尷尬的笑笑,他的手藝準頭也是不錯的,就是力氣不夠大,所以今天砍肉的活大根做,他就負責上稱算賬收錢,“我給你切,保證一斤不多一斤不少,要是多了算我自個的。”有些賣豬肉的會故意往多了的切讓人買的多,但他們攤子這,說多少就是多少,絕對不強買強賣。
李月秋終於捨得給黑臉青年一個眼神了,她那雙眼睛水光瀲灩的,看人的時候彷彿帶著勾子,黑臉青年一下手腳都不知道該哪裡放了,拿著殺豬刀戳了戳這塊肉,又戳戳那塊肉,“你看這塊帶瘦的不錯,那塊肥瘦相間的也好。”
然而李月秋只是看了他一眼,開口還是一句,“陳立根,我要買豬肉。”語氣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意思。
黑臉青年:“……”????你是衝著豬肉還是大根?還是我切的豬肉條兒不夠亮?
“哎,哪來的女娃娃,買肉趕緊,別耽誤功夫嚯嚯,誰切不是切,難不成俊點的陳大根切的更香?”後面排隊的人有意見了,肉就是肉,頂多分肥肉瘦弱,肥肉比瘦肉搶手,管誰切不是切,非得盯著陳大根讓他切。
年紀大點的嘴上沒把門的開起了玩笑,“小媳婦,小姑娘就喜歡找陳大根切肉,有把子力氣的漢子就是吃香哩。”
而且這不知哪來的俏姑娘,一張美人面漂亮得像是年畫上走出來的人,非得讓陳大根切,真是讓人不得不多想。
李月秋權當聽不到,她才不管他們說什麼,她就要陳立根給他切。
那邊背對著人搓洗豬大腸的人終是站了起來,拿掛在腰間的布擦了擦手,大步走了過來接過黑臉青年手上的殺豬刀,手上還帶著一股腥味。
他頭也不抬的問李月秋,“要啥?”語氣不耐,聲音很粗,好像切了肉就想李月秋馬上滾蛋,這副樣子比之前更想和她撇清關係,就差在腦門上寫幾個字了,她親了人兩口倒是還把人親疏遠了,真是的。
李月秋聽出了他嗓音裡的不耐煩,不過她不在乎,這會好好的相看自己要哪塊,案板上的肉好的沒幾塊了,她仔細又耐心的挑了一會,挑的時間可夠長的,最後才指著一塊肥肉相間的肉,說要兩斤。
陳立根手中的殺豬刀快速一揮,手起刀落,手臂肌肉鼓漲,刀鋒雪亮,利落的砍下一塊肉來,丟給旁邊的黑臉青年。
黑臉青年上稱一稱,眼神古怪,咳了一聲,“兩斤三兩……大根,多了。”最後幾個字壓的很低,大根一向是最有準頭,一刀下去,足稱的,這一次給人多切了三兩,真是砸招牌。
“多就多了,我可以拿帶魚……”李月秋剛想說多就多了吧,她身上的錢不夠的話,可以拿今天在供銷社買的帶魚換,排隊的隊伍裡,就有扛著糧食來換肉的,只要兩種東西價格上合適,東西都是可以相互換的,帶魚好吃難買,不比豬肉差。
但陳立根在聽到多了三兩的時候,已經重新提了刀,把稱上的肉拿下來,一刀下去切了一塊肉出來,又丟上去稱,這次夠兩斤了,一分都沒多。
他用粽葉隨著掛鉤的地方穿梭過去,極快的打結繫好,遞給李月秋,粽葉上油膩膩的,陳立根的粗糙的大手也油膩膩的,愛俏的姑娘都不喜歡這麼伸手拿,沾一手的油花。
李月秋沒一點兒嫌棄,立馬把胳膊一伸,手腕露了出來,白嫩的簡直晃眼。
她用手指勾住粽葉,手上染得油花花的,指腹被勒出一條帶油的痕跡,她拿出繡著蝴蝶的手帕擦乾淨粽葉上的油花,然後把手帕收回兜裡。
她買了肉退到一邊,給後面排隊的挪位,不過不忙著走,李月秋看著手上的肉耷拉下臉,多了就多了,她話都沒說完,陳立根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