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
隔壁鄰居家來了一波親戚,吃吃喝喝鬧哄哄的很吵,沒過多久,那邊突然傳來驚慌的大叫。
有個等級挺高的alpha抑制劑過敏,暴走了,見誰就打,沒人攔得住。
副隊聽到動靜過去檢視,他拖著被舊傷侵蝕的身板氣喘吁吁的跑回來,喊陳碸幫忙。
陳碸去的時候,那alpha正扯著一個年輕omega的頭髮往牆上撞,嘴裡咒罵著什麼,像是曾經遭受過什麼刺激,發病了。
屋裡的資訊素極為兇殘紊亂,瘋狗一般無聲的亂吼,誰也不敢輕易靠近。
陳碸取下左耳上的阻隔扣,邁步走了進去。
那alpha瞬間就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猙獰的面部肌肉抖動著後退半步,他還沒來得及做出其他措施,就被一腳踹飛出去,重重砸在了半人高的櫃子上面,掙扎了幾下就不動了。
陳碸沒打算把後事一併管了,他欲要離開,衣服被一股力道拉住。
涕淚橫流的年輕omega抓著他不放,身上有一股子能吸引到歷經滄桑的人的明亮與活力,資訊素都是春天青草的味道。
陳碸皺眉:“鬆開。”
年輕人瑟瑟發抖,看樣子還沒緩過來,他的頭上有血滴了下來,摸樣十分悽慘可憐,死死抓著能讓他安心的存在。
忽有一道目光盯過來,年輕人發覺一個容貌極其豔麗的beta站在門口,陰沉沉的看著他,紅唇動了動,用口型說出兩個字,“我的。”
年輕人臉色慘白渾身哆嗦,他猶如被毒蛇猛獸嚇到,下意識鬆了手。
副隊注意到了這個小細節,他正要激動的告訴陳碸,話沒出口就被他嚥了下去。
因為他發現,梁白玉眼裡的情緒又沒了,消失得乾乾淨淨毫無殘留,彷彿剛才帶有攻擊性的佔有慾不是他展露出來的,他的情感系統顯然並沒有完全恢復,只是出現了一點突破,距離穩定痊癒還不知道有多大的距離。
誰知道這樣的情況下一次出現是幾天後,幾個月後,或者……幾年後?
所以副隊決定不說了,還是等陳碸自己發現比較好。
.
快到傍晚的時候,陳碸從副隊書房裡出來,走到坐在沙發上的梁白玉身邊,他掃一眼茶几上的零食,把吃空的袋子扔進垃圾簍裡。
“陳碸。”梁白玉咬著月牙軟糖喊。
陳碸:“嗯?”
梁白玉手指指電視:“什麼是愛情?”
陳碸一愣,他把手上的餅乾碎渣擦掉:“我們。”
梁白玉呢喃:“我們?”
“對,我們。”陳碸低頭彎腰,把他頰邊的髮絲撥到耳後。
梁白玉哼著歌掰陳碸的手指頭玩,就跟那個問題不是他問的一樣,毫無繼續的意思,好奇心來得快去得也快,秒忘。
陳碸任由他玩了會,說:“回家了。”
“回……家……回家……”梁白玉被陳碸牽著往外走,嘴裡嘀嘀咕咕的唸叨發財在家幹什麼,盆裡還有沒有吃的。
陳碸推著腳踏車出院門,長腿跨上去,拍拍後座:“上來。”
梁白玉在後面跑著跳上後座。
“回家!”
梁白玉張開手臂,風吹過指尖,他晃著腿燦爛大笑,“回家!回家!”
小鎮的石子路長長窄窄,車輪碾過地上的樹影,鈴鐺聲吻著秋風。
明天多雲。
後天是個好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