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軍和安民軍都做好了一切準備,剩下的就是漫長的等待,等待的時間總是難熬,有人興奮有人忐忑,自然也有人會害怕,尤其是那些最底層計程車卒,他們總是要衝在最前面,他們總是要最先戰死沙場。
第一夜,安民軍大營沒有任何出動的痕跡,而幽州軍大營一切也井然有序,雙方彷彿已經忘記了他們是在打仗,彼此就像對方不存在一樣,他們該吃吃該喝喝,他們做著自己可以做的一切事情。
第二天的前半夜,安民軍的大營依舊沒有什麼變化,可幽州軍這邊已經開始行動了,六千騎兵藉著夜色的掩護悄悄離開了大營,人人口中咬著一根木棒,避免自己發出太大的聲響,馬匹更是銜枚裹蹄。
晏元愷和大隊人馬一起出發,那些輜重兵也早早的躲了出去,現在的幽州軍營就是一座無人防守的空營,也是一個巨大的誘餌,等待著幽州軍這隻大魚上鉤。
幽州軍從大營撤出去的距離並不算遠,差不多也就一里的距離,這個距離足夠戰馬提速,也能避免安民軍發現他們的蹤跡。
坐在戰馬上的晏元愷目視前方,看著黑夜中的幽州軍大營,身後六千騎兵整齊排列,一個個目光堅毅的看著前方。
“將軍,安民軍今晚上能來嗎?”許偉曄騎著戰馬來到晏元愷的身邊問道。
“那誰知道。”晏元愷依舊目視前方,目不轉睛的盯著幽州軍空蕩蕩的大營,說道:“今天不來那就明天繼續,我就不信王嗯英真能就這麼一直忍下去,他要是真的怎麼能忍,他也是個奇人了。”
“不如我回軍營看看?”許偉曄低聲問道。
“有什麼可看的?”晏元愷說道:“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就等著魚兒上鉤就可以了。”
“讓你在大營內鋪設的乾草都鋪好了嗎?”頓了頓,晏元愷看向了許偉曄問道。
“放心,我足足鋪了四五層。”許偉曄說道:“軍帳之內我放的更多,多快塞滿了,只要一支火箭過去,整個大營都會陷入火海之中。”
“鬱康竹他們那些人呢?”晏元愷四下張望了一番,並沒有發現鬱康竹他們的身影。
“在隊伍的最後面待著呢!”許偉曄說道:“畢竟是王爺的親兵,真要是給他們打沒了,你也不好交代不是?”
“我讓你幫我送出去的那封信你送了沒有?”晏元愷又問道。
“昨天回營之後我就叫人送出去了。”許偉曄說道:“那個叫鄒明傑的是你什麼人啊?”
“我在來北方之後撿的一個孩子。”晏元愷低聲道:“挺可憐的,眼看著就要凍死了,我就把他帶在身邊了,現在通知他趕緊跑去薊州,豐州現在也不是什麼太平的地方了,留在豐州可能最後小命不保。”
“你們涼州的人是不是都特別喜歡撿孩子?”許偉曄突然笑了起來,說道:“李朝宗撿了一個路朝歌,你這又撿了一個鄒明傑,你們倒是挺有意思哈!”
“都是可憐人罷了。”晏元愷說道:“更何況我在北方無親無故的,把他撿回家也算是有個人陪著我,挺好。”
“你就讓他這麼去薊州?”許偉曄說道:“薊州的那些人認識你,可不認識他。”
“我把我在涼州時候的腰牌給他了。”晏元愷說道:“告訴他接到信之後,什麼也別管就往薊州跑,我還給他留了兩匹戰馬,足夠他一口氣跑到薊州城了。”
“我也是服了你了。”許偉曄說道:“自己不想活,卻想讓你一個不相干的人好好活下去。”
“他才十四五歲,還有大好的未來。”晏元愷笑了起來,說道:“我都奔四十去的人了,我已經活夠本了。”
兩個人就這麼你一言我一語,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時間也慢慢的走到了寅時。
就在眾人昏昏欲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