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真的很難買,我們倆跑了好幾家。”林衍跟著進來,勾著小結巴的書包帶,“你要有不會的,小猴子可以幫你輔導。”
眼前的資料堆積如山,蘇斂手指撐著頭,生無可戀看向四張臉:“你們是想我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快被這青春的巨浪淹得屍骨無存。
“沒、沒有,小九、九哥說,這是、寢、寢室之戰,我復、複習完了,可以幫、幫忙。”
宋嘉詞艱難地嚥了口唾沫,“哪、哪裡不懂,問、問我。”
蘇斂頭更痛了,聽他講完題,大概天都亮了。
他戰略性妥協:“你們睡吧,題我會背,書我會看,今晚通宵,行不行?”
“這就對了,這樣,不打擾你們,蘇斂去我宿舍。”池妄起身伸了個懶腰,伸手把那堆資料一收,自作主張下了決定,“走,我幫你搬書。”
蘇斂靠著椅背,有氣無力說:“我謝謝你。”
午夜三點,池妄在一邊盯得實在太困,手指摸進褲袋,掏出煙盒準備去陽臺抽根菸。
手指剛夾上,打火機還沒摸出來,手背被輔導書猛得打了一下,生疼。
“操,打我幹什麼?”
“不許抽菸。”
池妄叼著沒點的煙,輕輕咬著菸嘴解饞:“我去外面抽,不燻著你。”
蘇斂剛背完第十五篇,整個人躁動地想揍人,氣壓極低:“你不抽菸會死麼?”
“我困。”邊說著,懶洋洋打了個哈欠,“真的困,我出去提提神兒再進來陪你。”
蘇斂伸手把煙搶過去,連帶著煙盒和打火機一起扔進垃圾桶,唰地一聲,發出悶響。
指節曲起,語氣很是煩躁:“再讓我看見一次,揍你一次。”
他現在腦子混沌,連理由都懶得編,直接暴力威脅。
這是觸碰到養生酷哥的逆鱗了,惹不起這位祖宗。
池妄摸了摸鼻子,無奈站起身:“行,不抽,我去洗個冷水臉行了吧?”
那人沒應他,一張臉看上去陰雲密佈,山雨欲來,也不知道在氣個什麼勁兒。
池妄挑了挑眉,轉身進了浴室,衣服一脫,乾脆直接衝了個涼。
等他再出來的時候,潛心苦讀的人已經趴在書桌上睡了個熟。
他快步過去,伸手想要把人叫醒,手指碰到細軟的頭髮,掌心被毛茸茸的髮絲掃得有些發癢。
脾氣這麼硬,頭髮怎麼能這麼軟。
池妄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好半天沒吭聲兒。檯燈的光把他睫毛的影子拉得很長,整張臉看上去愈加地蒼白,手指上還捏著一支沒蓋帽的水性筆,筆尖在紙上被無意識地畫出一些亂七八糟的劃痕。
好像把人逼太狠了,沒必要,池妄到底沒忍心。
轉身從衣櫃裡拿了件校服外套,輕輕搭在了瘦削的肩膀上。
想著得同甘共苦,他坐回旁邊的椅子,雙肘當枕頭,一起趴了下去。
蘇斂六點生物鐘自然醒,桌面太硬,感覺渾身像是散了架。
他垂眼看著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看了一眼旁邊還睡著的池妄,有些晃神。
一個人性格變化再大,天生骨子裡的溫柔到底還是藏不住。
蘇斂靠著椅背靜坐了一會兒,把衣服從肩膀上拉下來疊得整整齊齊,放到一旁。
他抹了把臉,伸手推人,嗓音放得很輕:“池妄,起床去考試。”
“嗯?範文背完了嗎?”突然被叫醒,池妄混混沌沌地半睜開眼,意識還有些不清醒,思路卻無比清晰,牢牢記著監工責任。
“………揹你大爺。”蘇斂那點兒內心的小感動瞬間被攪碎得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