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廠派出去的番子不多,不過五十多人,一路快馬加鞭,從不歇氣,跑死好幾匹馬,比預料中更早一些的遇到了自開平而來的大軍。
領頭的番子從馬上衝下來,癱軟跪地急道:“屬下有緊急公務參見廖將軍!”
這緝事廠番子的打扮可不算少見,眾人們都認得,又都一直避而遠之,如今見一行人狼狽而來,沒人去通傳,倒是都站在那裡瞧著有些茫然。
那番子急行數百里地,已然到了強弩之末,氣若游絲道:“急報,求速見廖成玉。”
正在眾人觀望之時,自大軍後方分出一條道來,有幾人騎馬而來,到了跟前下馬一把將這番子扶住:“京城方面什麼動靜?”
番子抬頭一看,模糊中就瞧見了白邱的臉,他並不認識,結結巴巴道:“求見殿下!求見廖將軍!”
“你莫急,秦王在此。”白邱說著讓開,趙馳便在那番子前蹲下。
“殿下!”番子喚了一聲,從懷裡哆哆嗦嗦的掏出一個錦囊,開啟來是蘭傢俬印,“屬下等……自天運算元國師離京之日起就急性出城,一路而來。若算的不錯,今日應是變天之日。廠公命我等一定要把這印送到殿下手裡。廠公說……說……”
他人已消耗了極大體力,這會兒任務一交只覺得渾身輕鬆,說到最後馬上就要閤眼。
“說了什麼?”趙馳問他,“廠公說了什麼!”
“廠公說……他無論生死都在京城等您。”說完這話,番子再支撐不住,閉眼過去,趙馳去摸他的脈搏,已經微弱。
這一路狂奔,此人竟然活活累死過去。
趙馳命人就地安葬此人又騎馬去了中軍,廖成玉問他:“殿下,如何?”
“我們到京城,就算日夜兼程,也得近半個月,按照西廠番子報來的時間,何廠公怕是堅持不到那個時候。”趙馳心下焦慮,眉頭緊皺。
“率先鋒部隊,輕裝急行,或有可能十日內到達京城。”白邱算了一下道,“大軍日夜兼程應能跟上,左右差不過十二個時辰。”
“殿下,先鋒部隊還是由末將麾下之人來帶領。您身份尊貴,此時絕不可以冒險。”廖成玉一聽,立即勸道。
趙馳猶豫了一下道:“不行,我等不了了。”
“殿下……”
“我心意已決。”趙馳道,“廖將軍下令吧。”
大軍停止半個時辰不到,便又紛紛啟程以更快的速度南下,再有兩日就能進入順天府的地盤,不消十五日就能圍住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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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消失了並沒有多久,第二日清晨喜平就抓著捆得結實的太子趙逸鳴來了乾清宮。
“師父。”
何安心頭那塊兒大石頭終於落地。
他瞧了瞧太子,問喜平:“這是怎麼回事兒?”
“跟您在京城外分開後,我就喬裝潛伏在了端本宮。”喜平道,“別的忙我也幫不上,也就是刺客營生能起點作用。昨日一亂,太子就喬裝打扮成太監,和一群侍衛們一起躲了起來。我跟了他們一陣子,晚上天黑了之後,就動手了。”
喜平身上都是血汙,血塊在他髮梢上凝結成塊兒,然而他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四平八穩。夜間的惡戰,他說得輕描淡寫,可光是看到他一身的血跡,便已經觸目驚心。
何安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瞧見他身上沒什麼太致命的傷痕才到:“把太子就關在後面,讓高彬找人嚴加看管。。等殿下回來了處置。”
太子在地上掙扎,罵道:“何安,孤什麼時候虧待過你!孤如此信任你,你怎麼能做出這種叛主之事?!”
何安聽著這話,這些日來的倦意無以復加,他揮了揮手道:“下去吧。”
喜平應了聲是,便拖著太子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