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趙馳說到這裡,不由自主摩挲了一下嘴唇,意猶未盡道,“可不止是見了……我還親了何廠公。”
白邱一口茶差點噴出來。
“殿下想清楚了?”白邱問他。
趙馳一頓:“不曾。”
“如果沒有想清楚,怎麼還去招惹他。”
趙馳想了想:“何廠公太軟糯,瞧著他就情不自禁想逗逗他。”
白邱和趙馳相處不止一兩年,從未聽他這麼提起過什麼人,忍不住就皺了眉:“你別的不說,至少也是個皇子。未來真的封藩,必定是禁足封地。他一個皇家的奴才。你二人,身份地位都拋開不說,一個沒有皇命不得入京,一個沒有皇命不得離京。屆時殿下打算怎麼做?”
“嗨,所以我說想想清楚嘛。”趙馳回了神,嘆了口氣,又去拆那紙包。
“我看殿下非但沒有想清楚,反而越想越糊塗了。”白邱有些急,“殿下,你比我清楚的多,你回京城要做的事情九死一生。原本就不應該有什麼兒女情長羈絆。何安也不是什麼善茬,你用他可以,但絕不應該對這樣的人懷有情愫。我以你小師叔的名義奉勸殿下一句,當斷則斷!”
白邱的話擲地有聲,振聾發聵。
趙馳面露難色:“小師叔……”
“最關鍵的是,你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白邱道,“若你有了軟肋。與你、與他都是危險之極”
趙馳神情微動,最終收起了散漫的神色,起身抱拳行禮道:“小師叔教訓的是,我記下了。”
白邱連忙道:“殿下不需多禮,又不是在傾星閣。”
趙馳也不客氣,坐下來繼續拆那個紙包,又花了點時間,那紙包層層開啟,裡面露出兩個人的名字。
錦衣衛鎮撫使戚志澤,錦衣衛總旗時開。
“這是……”
趙馳拿了紙湊到燈光下仔細的去看。
“二十年前參與陳寶案,八年前又指認陳寶案漏網之人,最終導致蘭家覆滅的兩位錦衣衛緹騎。”
戚志澤。
時開。
趙馳將這兩個名字反覆默唸,待心底記的牢牢的之後,將紙在油燈上點燃,扔進了案几上的蓮花香爐,直到這紙燒成灰燼,才合上了香爐。
“小師叔,麻煩把書房那本京城顯貴名錄拿來,我翻翻看。”趙馳道。
*
何安基本上是逃一般的離開的。
路上有人跟他搭訕,他冷若冰霜的回敬,留下一片何廠公這個人不好相與的謠言。
何府離柱國府邸還要遠一些,坐了個轎子,晃晃悠悠的回去了。
也幸虧他坐了個轎子。
要是騎馬,就親這一口,他怕是連馬都不會騎了。
等到了家,出了轎子喜樂一看,愣了愣問喜平:“師父這是怎麼啦?”
“什麼怎麼了?”喜平不明所以。
“師父這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你沒看出來?”喜樂道,“八成是又感了風寒。”
“風寒?”喜平想了想,“這八月份哪裡有風啊……”
“那今天遇見五殿下了?”喜樂又問。
“嗯。”喜平終於點點頭。
得了,喜樂知道怎麼回事兒了,跟著何安進了門兒。何安怔怔坐在堂屋的椅子上,啥也沒做,整個人看著飄忽忽的。
“師父,遇見殿下了?殿下說您不好了?”喜樂小心翼翼問,生怕刺激他。
何安茫然的搖頭:“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