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置若罔聞,琢磨道:“殿下這會兒操心的乃是封藩的事,長遠點也是在京城立足的辦法……若我有什麼辦法能解決了殿下心頭這個事兒,那殿下……”
他敲了敲桌子,皺起眉來:“這簡直了……”
喜悅問:“公公,封藩不好嗎?我聽說多少封個親王郡王的,封地供奉好幾萬石的大米,能爛在穀倉裡一輩子都吃不完呢。”
“……”何安瞪他,“你除了吃吃吃還知道什麼?!”
“我、我就是想,您也沒問過殿下的意思啊,興許五殿下就是想著封藩了好找個地方逍遙自在呢,對不對。”喜悅嘴硬的說,“您都說了,咱們做奴才的要緊的是要多揣摩主子的意思啊師父……”
喜悅這話說完,何安有點失魂落魄起來。
他是把五殿下當做一輩子的主子侍奉,可五殿下怎麼想呢?自己入得了殿下的眼嗎?殿下如今有事兒要做,怎麼不用眼跟前兒這奴才呢?
是自己使喚起來不夠順手?
……又或者是御馬監提督這位置太低了。幫不上殿下什麼忙。
想到這裡,又恨起來。
關贊那個老東西,都幾年了,還不死。平時謹小慎微的,連個錯處都抓不著。這御馬監一日不是自己的,號令四衛營就不是名正言順的事兒。
“讓喜樂收拾收拾,我去趟大內,給皇后娘娘請安。”何安心裡有了計較,對喜悅說。
“公公,您字不寫了嗎?剛不是說擱幾日寫字的話就是沒用的奴才嗎?”喜悅問。
“……”何安瞪他。
喜悅極無辜的看回去。
“我就覺得,你這腦子怕是早讓狗叼走了。”何安沒好氣道,“不然也不至於成天說些讓我生氣的話。”
*
與此同時,五皇子府上。
白邱已早早到了書房,手裡端著副骨牌玩吧,沒過多會兒門外便有聲響,趙馳推門而入,見白邱已道了,便喚了句:“白參書起得早。”
白邱“嗯”了一聲,起身問道:“殿下面聖至今有幾日了?”
“今日應該是第四日。”
“殿下要一世平安,自然還是封藩出去的好。”白邱又勸他。
趙馳安靜了一下:“白參書你應該清楚,八年前我養母蘭貴妃甚得聖寵,我外公蘭靳又是大端朝龍威將軍。怕是風頭太甚,遭人嫉恨,無端那陳寶案就又被掀了起來,說是一失蹤多年的罪人未死,東廠抓入昭獄,所得罪狀直指蘭家。蘭家傾覆,我母親也被送入冷宮。後來……想不開,一丈白綾自盡了。”
“這些屬下知道。”白邱道。
“故而我要一世平安做什麼。”趙馳說,“養育之恩不可忘,我苟且偷生不能替母親與蘭家翻案報仇,與禽獸何異。”
白邱嘆了口氣拿起一張骨牌,寫著太子:“殿下看起來是太子一黨,但是東宮怕不會支援您留在京城。蘭家雖然傾覆,然而廖玉成乃是蘭家軍舊部,您的堂舅亦在他庇護下。如今廖玉成官至開平都司都指揮使一職,隨時可以策動大軍回到京都,對太子來說是個心頭之患。您回京後封藩入封地,從此塵埃落地,皇后和太子才可放心。”
“若如此,內閣那邊諸位輔臣應該或多或少有了結論。”白邱又把寫著“內閣”二字的骨牌放在桌上,“內閣首輔、大學士、太子太傅於睿誠為首內閣輔臣杭浩歌,譚翁,本就是堅定的太子黨人士。只要皇后或者太子一句話,出票擬,遞交司禮監,司禮監批紅,此事塵埃落定。”
“嗯,我也這麼想。”趙馳道,“多半今日,至多明日,內閣的票擬就能到司禮監了。”
“司禮監掌印王阿乃是萬貴妃宮中舊人。您與萬貴妃本就有些私下微妙的關係。再加上昨日七殿下宴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