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晏解行的右手邊,看不見他左邊下頜角處的疤,實際上車內很暗,就算她在左手邊也是看不見的。
車內除了呼吸聲,似乎就只剩下葉思歡的心跳聲,她抑制不住的心跳加速,胸口像是有一隻小鹿亂撞。
八年了,她八年沒有見過他,沒有靠他這樣近。
就算不說話,葉思歡的內心也是甜絲絲的,只需要側過頭靠在椅背上看著晏解行就好,她多希望這條路可以長一點,再長一點。
可路總歸是有盡頭的。
黑色的賓利一路開到市中心醫院,靠邊停下,周睿道:「葉小姐,到了。」
葉思歡收回看晏解行的視線,開啟包包抽出一張毛爺爺,放到副駕駛座椅背的夾層,露出半個角。
她勾唇一笑,對著男人道:「謝謝晏先生送我,好人會有好報的,再見。」
晏解行沒有半點動靜,像是睡著了一樣,葉思歡聳聳肩,也沒有再等,下了車子。
雨已經停了,出奇的露出太陽一角,西邊的天空上掛著一條彩虹,美的像是夢一般。
周睿驅車離開,心想,他並沒有當著這個女人的面喊過晏總,為什麼那個女人會喊「晏先生」呢?
真是奇怪。
葉思歡站在路邊看著黑色的賓利融入車流,那些車子看見這輛加長版的黑色賓利,都自覺的靠邊行駛,生怕磕著碰著。
都說學車之後不認識車標沒關係,越奇怪的車,離的越遠就是,總歸不是壞事。
車子不見了,西邊的彩虹也逐漸的變淡,直至消失不見,葉思歡的手機又振動了起來,還是盛瑩的,她的來電記錄好像也只剩下盛瑩了。
葉思歡沒有接,反而是撥通了一個陌生的號碼,無需過多的解釋,只四個字,「我答應了。」隨後不顧對方如何的虛情假意,直接結束通話。
她的唇角彎了一下,露出淺淺的梨渦。
給盛瑩打了過去,響了一秒就接通了,接踵而至的是盛瑩的大嗓門:「葉思歡你是不是要死啊,我給你打了多少個電話了你自己數數,你是不是故意要我擔心啊,我差一點就報警了,我特麼我還以為你在清明節被鬼拖走了呢。」
葉思歡趕忙道歉,聲音和她一比小的跟鵪鶉似的,這是心虛了,「好瑩瑩,抱歉抱歉,剛才有點事情,我就沒有回你,你放心,我肯定不會丟啊,華城能有多大啊。」
「你說華城有多大,國內數一數二的繁華大都市,把你扔到裡面根本就找不到你人影,你去幹啥了,我剛才和你說的你看見沒有啊,千萬不能答應啊,晏家不是個好去處,那地方就是龍潭虎穴,這麼複雜,沒有背景的人進去被吞的骨頭都不剩下。」
就算這些年的晏氏集團隨著晏解行的車禍落敗了些,可也依舊佔據了華城眾多企業集團的鰲頭,沒有人敢小瞧晏氏,沒有人敢小瞧晏解行,也許私底下敢說晏解行殘廢,敢譏笑兩句,可有誰敢當著晏解行的面說,敢當著晏解行的面譏笑?
沒有。
晏家的水太深了,當初的晏志國是華城多讓人敬佩的人物,還不是一句輕飄飄的墜海而亡就無影無蹤了,當初的晏解行多麼意氣風發,華城女人誰不想嫁給他,還不是說殘廢就殘廢,到現在提到嫁給晏解行別人都是諷刺的意味,畢竟誰會想要嫁給一個一輩子只能坐在輪椅上的男人?
盛瑩是真的不想葉思歡去趟這趟渾水,她這些年已經太苦了,沒有必要讓自己更苦。
盛瑩嘆了口氣,又接著道:「歡歡,很多人都說晏解行不能人道,你要是嫁進去就是守一輩子活寡啊,你還年輕,別想不開啊……」
葉思歡耳邊聽著好友的勸囑,思緒卻飛遠了,這麼多年,晏解行承受了太多流言蜚語,一個人一張嘴,可是卻能造成幾千幾萬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