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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一通電話,一個月見一面的方式,在連蕭和丁宣之間,就這麼進行了整整兩年。
這兩年的時間,在丁宣姑姑和那些老師的口中,丁宣是進步的。
在老爸老媽,甚至二光和周狄眼裡也是。
除了連蕭。
他們眼中丁宣的進步,首先就是會打招呼了。
每次連蕭或者老媽的電話一撥過來,他永遠準時在響鈴的
不正常。
不明白。
不一樣。
人是一種很神奇的生物,很多時候、很多話不需要明說,陳正接連說了三個堅定“不”字,連蕭卻透過他的目光,感受到了很微妙的震動。
他下意識想問“為什麼”,話湧到嘴邊的同時,一股無形的抗拒從心底一起湧了出來,像一口過於沒有退路的深淵,讓他沒敢繼續問。
他隱約捕捉到了陳正的意思,同時隱約感受到,那是另一個自己不應該涉及,甚至不應該去了解的世界。
陳正點到為止,也沒有繼續往下說,沒過多解釋。
他很快收回了目光,拿起啤酒狠狠灌了幾口,在默契的沉默中向後仰靠,深深地閉上眼。
那晚之後,連蕭與陳正形成了一股新的默契。
大學這兩年他倆一直比較有默契,從大一下學期開始,每個週末還會一起去做兼職——一開始是陳正找了份在補習班帶課的活,班裡有兩個學生想找家教,他介紹給了連蕭。
之前的默契純粹是朋友間的,現在則多了一份無言的隱秘在其中:每當陳正主動問連蕭去不去夜跑,或者吃夜宵,連蕭看看他的神色,就知道需不需要買酒。
然後兩人無聲地喝,間或說些有的沒的,陳正不提姚嘉,連蕭心底的那份直覺卻越來越明晰。
稍稍打破那層沉默理解的契機,是在他們大二快結束的時候。
那天姚嘉時隔兩週,來找陳正玩,臨走前兄弟倆吵了一架。
其實也不算吵,從外人的角度來聽,完全就是姚嘉在單方面發脾氣,陳正全程沉默以對。
具體的經過連蕭沒聽全,當時他剛帶完家教課回來,準備換身衣服去給丁宣買元旦禮物。
經過宿舍樓層拐角的小陽臺時,半掩的安全門突然被人“砰”的踹了一腳,連蕭還沒來及嚇一跳,就聽見姚嘉憤憤的聲音:“你到底在生什麼氣啊!”
“沒生氣。”這是陳正的聲音,四平八穩,甚至有點兒漠然。
狗屁。
連蕭在心裡接了句,莫名有點兒想笑,只要陳正和姚嘉哥倆兒湊一起,就算是吵架,他也覺得溫情。
“沒生氣那你陰死陽活的幹嘛啊?!”姚嘉沒他這份局外人看戲的津津有味,更惱火了,“你每次都這樣,我又做錯什麼了你直接說行不行!”
陳正沉默了兩秒,像是很輕地嘆了口氣,再開口語調柔和了些,結果還是那句:“真沒生氣。”
姚嘉立馬“劈里啪啦”地開始嚷嚷,連蕭其實有點兒想聽,但是心底那口深淵又隱隱張開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