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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著手掌心裡一溼,他跟後脖子被捏了一樣,脊椎骨都要縮緊,罵了聲“操”就扽回手腕,彈著直往外衝。
“這又什麼新毛病?”香皂還沒在小托盤裡,連蕭擰開水龍頭一通搓,邊找邊虎著嗓子吼。
丁宣跟在大白鴨屁股後頭走出來,也不吱聲,到門框邊轉了兩圈,呆頭呆腦地抓抓臉上的蚊子包。
就這麼一個小動作,連蕭的所有情緒——連著沾一手的噁心帶嫌棄,包括剛才跟周狄幹仗時的暴躁火氣,一下子莫名其妙的全都消退了。
他瞬間明白過來,這是丁宣在學自己早上往他臉上抹口水。
他把口水當成好東西了。
或者說,只要是連蕭給的,丁宣都覺得是好東西。
這就是個傻子。
連蕭從水管後頭的小夾縫裡把香皂夾出來,在水龍頭底下搓著,偏頭望著丁宣,朝他臉上旋了下手。
水灑到臉上,有一滴還濺進眼睛裡,丁宣不躲,也不知道生氣。
埋頭用手背揉揉眼,他像是確定了連蕭的情緒又變好了,不再跟他生氣,就摳摳門框,又轉身朝屋裡晃回去。
不過丁宣傻歸丁宣傻,周狄去找丁宣這事兒,連蕭一直到晚上吃飯,想起來還是膈應。
“碰巧吧。”老媽聽連蕭說了兩句,收拾著手上的碗筷沒太當回事。
“兩個學校離得又不遠,放學都往一條道上走,應該就是碰上了。”
“碰到丁宣班裡?”連蕭兩口把剩下的稀飯全倒嘴裡,連筷子帶碗朝老媽端著的盆裡一擱。
“班裡?”老媽聽清楚重點後,望著連蕭也有點遲疑了。
她隨口又分析幾句,可能聽別人說過丁宣,有點好奇之類的,就過去看看。
連蕭不想聽,捏了顆炒花生米拋嘴裡,他揪了節紙擦擦嘴回屋了。
丁宣有一口沒一口的往嘴裡夾米粒,見連蕭一走,往下出溜出溜,抱著半碗粥也跟著走。
“哎喲吃個飯你也能跟,還抱上碗了。”老媽趕緊喊連蕭,“給宣宣掇一下,等會撒一地。”
連蕭又回頭給他把碗端回桌上,坐那陪著丁宣吃。
等老媽收拾一圈從外面回來,他杵著腮幫子問:“丁宣家裡就他一個,沒什麼兄弟姐妹了吧?”
丁宣轉臉看他,他用彈出食指抵著丁宣的臉推回去,讓他吃自己的。
“沒了。”老媽用手背試試丁宣的碗,看碗裡還剩下兩口米湯,乾脆把碗給他收了,“吃不掉不吃了。”
她摸出一小袋蔥油餅乾塞給丁宣,看看連蕭對丁宣這份獨食沒什麼反應,朝他後腦勺上輕輕兜一巴掌。
“行了你,別在這裝思考者了。都一個班的同學,好好問問能廢你幾下嘴。”
連蕭順著老媽的力道微微避一下,拆開丁宣的小餅乾倒了快一半給自己。
“不愛搭理他,腦子有病。”他嚼著小餅乾回房間。
“這小孩真討厭!”老媽攆過來又朝他屁股拍一下,“你最沒病了!”
“哎媽!”連蕭捂著屁股蹦了個大轉,眉頭不樂意地擰了擰。
“小樣吧你。”老媽都看樂了,彎腰在丁宣屁股上也拍拍,丁宣回頭看她,“你哥還知道害臊了。”
晚上洗漱完進被窩,連蕭試著再跟丁宣聊聊,丁宣三棍子悶不出一個屁,在黑咕隆咚的被窩裡只知道朝連蕭這邊挨。
貼著連蕭的胳膊搓搓,他撲稜著大眼毛望著連蕭的輪廓,跟當事人不是他一樣。
“你這毛病得改啊,什麼時候才能好好跟我說句話?”連蕭都被他搓困了,閉上眼著翻了個身。
他也不指望從傻子嘴裡問出什麼來,拽過丁宣的小胳膊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