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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真心不說,想到龐曉龍那張臉,連蕭都感覺噁心。
他現在只怕丁宣處在鬧哄哄的氛圍裡又犯病。
老爸過來將老媽攬到身後,兩家都換了爺們兒開始話事,連蕭就去牽丁宣,帶他回家畫畫。
走廊外的喧囂逐漸消停下來,等老爸老媽重新回到家,丁宣已經畫好了新的兩張“連蕭”,正半蹲半坐在桌子前摳臉。
“宣宣。”老媽推開門進來,撥撥頭髮重新蹲在丁宣跟前。
如果不是還泛紅帶著戾氣的眼圈,她跟剛才在龐曉龍家門口罵人的彷彿又換了一個人。
“阿姨給燒水再洗洗臉,然後咱們吃飯,啊。”她在丁宣臉上又摸摸,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目光竟然有些發空,很兇狠地又紅了一波,聲音也壓得有些顫,“……真乖。”
連蕭在旁邊看著,感覺今天的老媽不管從哪個方面捋,都有點兒陌生。
“連蕭,自己給你鼻子抹點兒紅藥水。”老爸收拾收拾準備去燒飯,交代連蕭一句。
“我沒事。”連蕭又搓搓鼻子,知道丁宣挨欺負的事兒在大人們那兒也徹底解決了,心裡既鬆了口氣,又有點兒莫名的悵然。
小孩兒的狀態,很大程度上就靠情緒掌控著。
今天一天一會兒發火一會兒毛躁,還打了一大架又伺候了丁宣半天,雖然沒能遛成冰,連蕭還是感覺自己的體力全耗空了。
連明天的份都透支了,吃完飯他就渾身從裡到外的乏,聽著新聞聯播,眼皮都要睜不開。
丁宣今天出了好幾趟門,估計也是累了,吃飯比平時還慢,雞叨米一樣吃得有一口沒一口,眼皮緩緩地眨來眨去。
“去洗洗睡吧。”老媽收拾著碗碟對他倆說。
“哦。”連蕭應一聲,站起來看了眼老媽,去拿洗腳盆給他和丁宣倒洗腳水。
丁宣是真困了,他手上還攥著小半拉沒吃完的饅頭,見連蕭往外走,竟然屁股一蹭跟著下了地,要去牽他一塊走。
“你幹嘛去?”連蕭手上拿著盆,還要去拎壺,沒手牽他。
剛要把丁宣撇開,他眼前又開始回放下午那一幕幕,連帶著身後老媽望向他倆的視線,這個手竟然硬生生有點兒不敢撒。
“帶宣宣去床上先進被窩吧。”老媽擱下碗筷過來,從連蕭手裡接過洗腳盆,輕輕推他一下。
連蕭已經忘了上回老媽給他倒水洗漱是多久的事兒了,最起碼得是丁宣來他們家之前。
今天事情太多了,跟老媽之間的狀態的也有些微妙,這會兒看著老媽給他倆把洗腳水端來擱在床邊,連蕭竟然覺得不自在,莫名有種自己才是“丁宣”的彆扭感。
老媽擱下洗腳盆也沒走,拽過牆角的小板凳坐著,給丁宣挽褲腿。
“我來吧。”連蕭在她旁邊蹲下,撈起丁宣的腳脖熟練地架在自己膝蓋上。
老媽沒再動,看著連蕭沾沾水試了下溫度,把丁宣兩隻腳都擱進水盆裡,依舊坐著沒走。
“生媽氣了?”連蕭正蹲在洗腳盆跟前兒發愣,聽見老媽冷不丁地問他一句。
“嗯?”老媽這一晚上光跟丁宣說話,沒怎麼搭理他。連蕭都有點兒沒反應過來,扭頭跟老媽對上視線才確定她是在跟自己說話。
“什麼生氣?”反問完,連蕭想起中午跟老媽頂的那幾句嘴,自己先不好意思了,悶頭又搓一下腦袋,“沒有。”
“我知道你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想要自己的空間時間,想出去玩,也開始有脾氣有性格了。”老媽說得很慢,聲音輕得很溫和,連蕭差點兒又沒能適應。
“我也是從青春期過來的,那會兒也得天天帶著你老姨,太明白你現在的狀態了。”老媽就著連蕭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