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柳兒笑道:「洛州大雨,河面暴漲,水路比陸路不是更危險?總歸也不急,還不如與你們一道走,屆時到了洛州,兩側夾道歡迎,讓我也常常被太守恭迎入城的滋味。」
「你似乎不大喜歡洛州太守?」蘇木問。
吉柳兒哼笑一聲:「你這話說的,我們是江湖中人,南斗幫辦水運也就是給幫裡的弟兄們一口飯吃。我們想在洛州混,對這些官員總得恭恭敬敬點頭哈腰不是?做生意的哪能喜歡當官的。」
她這一番話說的圓滑含糊,沒有正面回答蘇木的話。
既然吉柳兒看破她在有意試探,也不願與她說實話,蘇木自然識趣的沒有再問。但吉柳兒能說出這種話,她倒還真要重新審視這位洛州太守了。
用罷飯,蘇木便上樓去尋沈行在。
開門的是郭宮,見是她,恭恭敬敬地側過身。蘇木先探進去半個身子,見沈行在與舒秦分坐兩側,似乎是在議事,見到她來,便不再說話。
「你怎麼來了?」舒秦起身去接她。
沈行在懶倚著太師椅椅背,架著二郎腿,手指輕慢地敲著扶手,漫不經心地看向她。
蘇木腳步一頓,很快反應過來,快步往空著的椅子走去,避過舒秦走過來的步子。
「我見你們兩個上了樓,想著大概是有了什麼訊息,想上來聽一聽。」
她自舒秦面前錯開步子,舒秦一愣,目光跟著她。
蘇木已經扭頭在問郭宮有什麼新訊息。
沈行在淡淡將目光收回,若有似無地笑了一下。
第76章 賑災
「蘇木, 這些你就不必操心了,一切有我們。」舒秦道。
「為何不必?」蘇木正色道,「即便有你們在, 你們也不可能時時刻刻都護得到我,即便是能護得到我,若因我的不知情而讓你們的計劃出了差池,這個責任我負不起。」
舒秦忽然意識到蘇木與之前有些不同了。以往她並不會過問政事,便是旁人並不介意她在場, 一旦談及政事, 她也會主動避開。如今,她會主動詢問。她從前是願意任身邊人保護,現在似乎是要從保護圈中走出來。
但舒秦依舊不想讓蘇木有一絲一毫受到傷害的可能性。他只能寄希望於沈行在與他有同樣的想法。
「西夏的六王子遭人刺殺, 如今性命危在旦夕。」沈行在神色自若,似乎並不覺得一國皇子被刺殺是什麼要緊事。
他自然不覺得要緊,六王子多半是他授意動的手。
他近來將西夏如今的局勢一點一點,詳細地告訴了蘇木,還教她分析了西夏的局勢。
西夏皇帝已近暮年,但儲君仍未立, 老皇帝也沒有要放權的意思。幾位王子對儲君之位虎視眈眈,即便老皇帝嚴防死守, 畢竟力不從心,依舊讓幾位王子擴大了自己的勢力。老皇帝心知肚明,朝中以大王子、五王子與六王子勢力為最大,老皇帝老奸巨猾, 讓三位王子相互制衡。
六王子此番出事,即便保住了性命也要遭受重創,三環之中丟失一環, 平衡破壞。老皇帝、大王子與五王子之間必然相互猜忌。這種情況下,誰都想著先下手為強,西夏朝廷才是真正的戰場。無論洛州地界安插的是哪方勢力,此時此刻都必然無法顧及。而西夏三方勢力,無論如何爭鬥,誰是贏家誰是輸家,一定是兩敗俱傷的局面,這於北豊而言百利而無一害。
導致一切的罪魁禍首如今在洛州外的驛站坐著。
窗外傳來一聲鳥叫,郭宮將窗戶開啟,從停佇的信鴿腿上取下一張紙條交給沈行在。
沈行在開啟看了一眼後,嘴角微微扯了扯。
舒秦見狀,神色嚴肅地問:「上饒的訊息?」
沈行在的食指與中指夾著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