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地閉了閉眼,蘇木重重砸進手臂裡,露出的半截通紅的耳尖都快冒了煙。
為了躲林遠,她慌不擇路,結果讓自己身陷如此尷尬的地步。
沈行在被她的反應取悅,忍笑叫她,「郡主?」
「你走開!我不要和你說話!」蘇木急得連聲音都帶著嬌蠻的撒嬌勁兒。
她是心大,名聲倒不重要,與男子相處也從不扭捏,但也沒有往男子懷裡生撲過,撲的還是沈行在。這讓她以後還怎麼在沈行在面前抬起頭做人?
都是林遠的錯!
「木木姑娘?」沈行在又逗她。
蘇木在桌下伸著腿踢了他好幾腳,咬著牙嚷嚷:「你閉嘴!」
怕把她逗急了,往後當真不理他,沈行在見好就收,另起話題,「那人你認識?」
那人蘇木豈止是認識。
她也不知幾時招惹的這位嶺州首富的小少爺,細皮嫩肉弱不禁風的書生非說她從前救過他,並且立誓要娶她為妻。蘇木聽說過英雄救美,美人對英雄一見傾心,要以身相許,可她和林遠這性別也不對啊。何況她根本不記得自己在嶺州救過什麼人。
被林遠纏的煩了,蘇木把自己的郡主身份亮了出來想讓他知難而退,孰料林遠更加振奮,立誓要考取狀元,迎娶蘇木。
青簪買了一包瓜子回來,「我方才好像見到林少爺了。」
蘇木一手託著額頭,語氣無力,「已經見過了。」
皮影戲已然看不下去,蘇木的心情平復許多。沈行在既然不介意,她再糾結倒顯得忸怩作態了。
兩人離開戲班,蘇木才蔫蔫地指了指沈行在的肩膀,「我方才……沒壓到你的傷口吧?」袖珍弩的威力大,傷勢不花上兩三個月怕是痊癒不了。
沈行在捂著肩膀,眯了眯眼,似是在忍痛。蘇木被他的表情嚇到,越發內疚。剛要開口帶他去找大夫,沈行在鬆了手,「不曾。」
「……」她近來不知為何,總想打沈行在一頓。
兩人沿著街道走了一程。嶺州的小吃與上饒大不相同,蘇木興致勃勃地給沈行在介紹了許多小吃,沈行在淡淡聽著,偶爾會嫌棄她的口味,但都一一買了來。
他讓郭宮買來也不吃,都讓郭宮蘇木和青簪分食,蘇木要把東西硬塞到他嘴邊,他才肯勉為其難張開尊口吃上一點。
「如何?」蘇木還舉著被他咬了半片的小吃,滿懷期待地問他。
蘇木給沈行在吃的是一種雲片,入口即化,甜的舌尖都有些發膩。沈行在不常吃甜食,倒是蘇木喜歡這些酸酸甜甜的東西。
沈行在屈起手指蹭去因蘇木太用力而沾到他唇邊的碎屑,「勉強能入口。」
蘇木已經習慣小侯爺什麼都要嫌棄的脾氣,多少能揣摩出他的心思,勉強能入口那就算誇獎了。她把剩下半片也往他嘴邊湊,等他張嘴咬住後又去找新的小吃。
路走了一半,蘇木總覺得自己忘了點什麼東西,叼著竹籤想了半天,牙齒一咬,將細長的竹籤咬成了兩截。
蘇木呸呸吐掉竹籤,「我將帷帽落在戲班了!」
她仔細想了想,又不確定地問青簪,「方才這一路上沒遇到寧府的人吧?」
青簪一路上被蘇木塞了吃了兩口的丸子,喝了一半的糖水,又被她一樣接一樣的投餵,應接不暇,根本無心注意路上可有遇到熟人。
「沒有。」青簪面無表情,毫不猶豫。
「被寧家誤會又當如何?」沈行在涼涼睨著她,「郡主是覺得本侯配不上郡主?」
蘇木張望著看哪裡有賣帷帽的店鋪,聞言脫口答道:「沒有的事,我與小侯爺在一起定然是我糟蹋了小侯爺。」
明日廟會,今日這條街上已經開始做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