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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聲音再次出現,她的胳膊被拉起來套上什麼東西,任由那人擺弄。隨後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伴隨著不耐煩的嘟囔灌進耳朵裡。
“燒成什麼樣了我看看?”
又一隻手覆上額頭,這隻手粗大,厚實,手心溫熱,是屬於男人的大手。
好熱……沒有之前那隻手舒服。
一陣天旋地轉,她被人揹了起來,還使力向上拖了兩下,這兩下差點沒把她腦袋晃盪裂開,瞬間飆出眼淚。
“啊哼……疼……”
這聲呻吟像是一個訊號,瞬間打通身體和外界的桎梏,伍恬猛地睜開眼睛,晃動的燈光下,出現在她眼前的是一個成年男人的後腦勺。
“恬恬,咱們一會兒就到醫院啊,別哭。”又一個女人出現在視野裡,看著她的臉上充滿了焦急,隨後一伸手拉過外套帽子扣在她頭上。
她有點懵逼。
女人看她好像已經是燒糊塗了,急忙催促:“志彬咱們趕快醫院,我看恬恬已經燒糊塗了!這樣下去要燒壞了!”
“走走走,你趕緊拿上東西去開門。”
“我姐怎麼了?”又冒出一個看起來大概十來歲的男孩兒。
“嘖,丫頭片子就是不省心,生病了不說非要拖成這樣,討債鬼。”又一個面色不善的老太太出現。
伍恬凌亂了。
我是誰?我在哪兒?這都是誰啊???
下樓梯一陣強烈顛簸,腦袋嗡地一聲,這回是真昏過去了。
其實她也不算完全昏過去,坐車進醫院掛號打針她都有感覺,只是身體真的太難受了,一點兒勁兒提不起來,全程癱成一條死狗。
強力退燒針打下去,又連續掛上好幾瓶點滴,伍恬終於從燒成鹹魚的邊緣搶救回來。
白藍色的醫院牆壁被燈光照得像是刷了層高光。窗外暮色沉沉,輸液室裡安靜冷清,但人並不少,三三兩兩靠在一起,有小情侶,有父母親子,也有獨身一人的。
送她來醫院的中年男人已經離開了,留下女人陪她輸液。此時她正半靠在女人懷裡安靜輸液,那個女人靠在背椅上累得打盹。
醫院的空氣裡總是帶著消毒水味,伍恬在輸液室的明亮燈光下沉靜地看著那隻扎著針頭的手。
白皙纖細,骨脂均勻,微微下垂鼓出漂亮的骨節。幾根細小的血管若隱若現,又細膩又通透,再往下,指肚圓滑,指甲圓圓潤潤泛著粉紅色,中指邊緣有一點點藍色筆油,可能是不小心粘上的。
這隻手很好看,很年輕,目測未成年。
伍恬這時候也不知道腦子是不是短路了,抬起另一隻沒有輸液的手撫上胸口,簡單碰了一下就離開,對外看就像她伸手拉了下身上的外套。
有胸,是個女孩兒。莫名鬆口氣。
值班護士隔段時間進來檢查一下,腳下平底鞋走路輕盈無聲,正在給她換好另一瓶。
“有不舒服就按呼叫器。”護士姐姐透過口罩輕聲向她說。
她乖乖點頭。
之前高燒神志不清,此時輸液過後熱度慢慢降下來,液體順著針管輸入血液有一種奇妙的流動感,彷彿過電似的。
伍恬茫然地看著點滴瓶,大腦中出現一段陌生的記憶。
她叫伍恬,今年十六歲。一家五口人,爸爸媽媽弟弟她還有奶奶,住在西城苑樺路一棟六層老樓裡。
父母都是普通上班族,工資水平普通中上,但是因為兩個孩子再加上一位老人,中上也被拉到中下。平日裡一家人相處還算和睦,媽媽很好,爸爸脾氣有點大,弟弟有點淘氣,奶奶有點重男輕女。
她有點……不愛說話?
她從小就不怎麼愛說話,這個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