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
忽然間,有個人不緊不慢走過來,拉開椅子坐下,“就你一個人嗎。”
語氣十分熟稔,好像雙方是相識多年的老朋友一般。
蘇璇抬起頭。
對面坐了一個年輕的黑髮男人。
他穿著印花真絲襯衣,袖子捲到手肘,露出白皙纖瘦的小臂,腕上鬆鬆垮垮戴著幾枚t型玫瑰金手環。
那人的臉容秀麗,此時正微微垂著腦袋,雙眸藏在髮絲的陰影裡,眼神表情看不分明。
單看長相,蘇璇甚至不太能確定對方的性別,說是男人完全是因為看到了明顯的喉結。
再回想一下他的聲音,似乎也十分中性,說是女的沒問題,說是男的也並不算違和。
“不。”
蘇璇伸手摟過旁邊荷官的腰,“還有這位先生呢,對吧?”
對面的人笑了一聲,伸手在桌面上敲了敲,手邊頓時升起了投影視窗。
那人隨手換了一些虛擬籌碼,一手支在臉側,一手劃拉著視窗的選單。
“賭多少?”
“哇。”
蘇璇一眼瞥見那些籌碼的形狀顏色,“你應該去樓上,這桌按規定只有五百,都寫在選單裡呢。”
“這裡的規矩都不是死的。”
那人很輕鬆地說道,“他們可是隨時歡迎我們打破規矩,砸個幾百億進去。”
蘇璇歪了歪頭,“真的嗎?”
“是啊。不信你問問旁邊那位先生。”
仿生人荷官並未否定這個說法。
可能是預設。
也可能是超出它的應答範圍。
荷官俯身發牌。
蘇璇一手撐著下巴,打量著仿生人俊俏的側顏,以及垂落在耳邊的幾縷紅髮。
她的思緒漂移了一瞬,然後才回過神來,看了看面前的底牌。
蘇璇機械性地伸手戳了一下選單。
看牌前後,她的表情毫無變化,也根本沒去觀察自己的對手。
蘇璇很清楚自己的水平,所以從來不給對手加戲的機會。
無論別人想怎麼表演,只要她不看,她就贏了。
第一輪相安無事。
第二輪加註。
“無聊。”
對面的黑髮男人嘆氣道,“我還以為這一局會有點意思。”
“是啊是啊。”
蘇璇還在打量荷官,漫不經心地說道:“你還跟嗎?”
“當然。”
男人笑了一聲,將一堆虛擬籌碼拖到桌面中央。
紅髮荷官微微一笑,“季先生加註一千萬。”
“?”
蘇璇莫名其妙地轉過頭。
在這種公眾大廳區域的賭桌上,一把能贏幾萬已經算是多了,幾十萬都是罕見的。
而且,她不知道對方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比如把她的面無表情當成了某種偽裝。
她的底牌方塊j和黑桃十。
桌上三張公共牌。
紅心k,黑桃q,黑桃三。
蘇璇覺得自己可以等一個順子,只要後面能發一張9或者a,她就可以打kqj109或者akqj10。
然而對方全壓——
是胸有成竹?
或者只是拙劣的表演?逼著她想東想西然後棄牌?
蘇璇:“好啊。”
荷官再次微笑,“跟進。”
周圍的觀眾漸漸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