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話,小明這孩子怎麼跟找到主心骨一樣呢?
包小明在哭,誰都不好說什麼,直到他哭得差不多,也緩過來,喝了一大杯水後,眾人才坐下來繼續談事情。
穆玄也什麼都沒說,只是找了個凳子陪在包小明身邊,冷眼旁觀這些大人互相推脫,頭腦以一種異常的冷靜清醒的狀態飛快地分析著眼前這些情況。
現在包小明的親戚大概分成三類,一是乾脆就不想招惹麻煩事的,二是有點可憐包小明但實在有心無力的,三是口中說著一定照顧侄子/外甥,卻三句話不離大叔大娘那點積蓄的,一個勁兒的打聽賠了三輪車和買了墓地後還剩多少。聊著聊著就說歪了,有埋怨包小明這孩子的,撒潑地非要把父母葬在l市,花那麼多錢買墓地,埋在鄉下土墳里根本就不花錢云云。
聽著聽著,包小明的頭又沒出息地低下來,穆玄握住他的手,小胖子手勁兒第一次那麼大,幾乎把穆玄的手都給掐青了。
聽差不多後,穆玄分析出了情況。
包大娘大叔在鄉下是有基本的口糧地的,不多,但每年租出去也能有個千八百塊,要是賣出去也是不小的一筆錢。不過這些地誰都不敢動,那是屬於包小明的遺產,動了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而那每年的租金絕對不夠包小明上學吃飯用。包小明還有一年就高中,要是他成績真好,誰也不敢說讓這孩子不念了。(那時租地價還沒有現在這麼多,每畝地也沒有補貼)
所以大家想的都是大叔大娘這些年在l事賺了多少錢,應該是有不少的,養了包小明這些錢就都歸自家了。但是賠償和墓地有花了不少錢,這讓不明真相的人又不敢確定了,說不定都花光了呢。
之所以沒人知道大叔大娘還剩下多少錢,是因為存摺在小明的大伯手裡攥著。穆玄觀他面相,這人生得與包大叔一樣呆頭呆腦,但一看就不是個壞心的人。他把存摺藏得死死的不讓別人看到,多少也護住了這些僅剩的遺產。
很快,穆玄心裡有了計較。
他在包小明耳邊低聲吩咐了幾句,小胖子抽了抽鼻涕,可憐巴巴地站在地中央,含著眼淚對這些親戚說,他想等父母頭七過後再說這些事情,現在可不可以先不說,他心裡難受。
人心都是肉長的,一個孩子的任性只有在這個時候才會得到眾人的寬容。大家都點頭同意了,不過大部分人家都在鄉下,來l市這兩天也該回去了。最後在包小明的央求下,大伯留了下來陪著孩子,其餘人都在頭七的時候再來。
還有六天嗎……穆玄垂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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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家出了這種事,穆玄自然不可能再住在裕芳齋。他先是去電話亭給班主任打了電話,請幾天假陪包小明。反正他落下的課程夠多,不差這一兩天。班主任本來有點為難的,畢竟穆玄和包小明非親非故,一下子請這麼多天假根本不合理。不過在穆玄一句“小明和我一樣,都是沒爹沒孃的孩子了”下,這個有些心軟的班主任終於鬆口答應了他。
請下假後,穆玄回到包子鋪,摸了摸包小明頭說:“我去趟裕芳齋。”
包小明拽住穆玄的衣角,可憐兮兮地望著他。
“晚上就回來,你乖一點。心裡難受就和你大伯多說幾句話,哭一哭能舒服些。”穆玄像拍小狗似地拍了拍他的頭,離開了家。
他一路跑到裕芳齋,兩夜沒睡又奔波一整天,他卻絲毫感覺不到疲勞,心中只有難耐的焦急。
到了裕芳齋,穆玄連招呼都沒打一聲,直接進了會客廳,看都沒看正在餵魚食的徐常輝一眼,直接把手伸進魚缸,撈出了那塊被魚紅紅護得嚴嚴實實的孕天石。
魚紅紅這些日子修煉以來,變得更加通靈了,怎麼可能眼睜睜地讓穆玄拿走這塊石頭,當下一躍而起,咬住穆玄的手指,直接被他拎出了魚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