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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傢俱都是房東提供的,兩人的東西並不算多。
那些東西現在還在蘇珧畫他家的臥室裡放著,全部被鎖進了一個大箱子裡。
季雲暮的眼睛上裹著紗布,但他還是仰起了頭,好像在看天花板一樣。
他的嘴唇稍稍有些顫抖,又問了一句:“所以,你不走嗎?”
“好吧,我現在就走。”
蘇珧畫嘆了口氣,問道:“明天中午你想吃什麼?我明天沒什麼事,可以給你做。”
“你不用勉強過來。”季雲暮默默道:“醫院有吃的,我餓不死。”
“下週我預約一下,弄個駕照吧。這萬一以後再有這種情況發生,我就能開車帶你上醫院了。”蘇珧畫道。
季雲暮皺了下眉,聲音有些顫抖:“蘇珧畫……”
看他在到處摸索,蘇珧畫便把手伸了過去:“我在呢。”
他拉著蘇珧畫的手腕,把人拉到自己跟前,然後像小孩抱玩具熊那樣抱著他。
季雲暮有一肚子的問題,此刻卻因為害怕而不敢問出口。
兩年前,他也是這樣。
拿到醫院的診斷報告書那天,季雲暮 季雲暮的盲人生活
第二天中午。
“不嘛,你餵我。”
季雲暮坐在床上耍賴。
“這是勺子,這是碗,你都摸得到,自己吃啊。”蘇珧畫坐在一旁,癱著臉看著他。
本來今天是沒什麼事的,但上午導師臨時通知他到學校一趟,因為下週的實驗用品出了點問題,導師便找了幾個學生到學校幫忙重新準備新的。
忙完之後,蘇珧畫火急火燎地去了超市,又趕回家給季雲暮做了頓飯,然後又馬不停蹄地趕到醫院。
忙了一上午,這天殺的季雲暮,居然讓自己喂他吃飯。
“我看不見,萬一弄灑了怎麼辦?萬一嘴巴燙到了怎麼辦?都不能和你親嘴了。”季雲暮理直氣壯道。
“別胡扯,你堂妹昨天都告訴我了。她說你已經進化到可以在家蒙著眼做家務,吃飯這種事肯定是不在話下的。”
蘇珧畫把勺子遞到他手裡,“這是我費了一番心思給你做的,自己吃,一滴都不許浪費。”
這個季雲秋,又在背後說自己壞話。
季雲暮噘著嘴,只好拿著勺子到處摸索,假裝自己找不到飯在哪裡。
蘇珧畫按照他說的,給他做了蝦仁拌飯,還在米飯上淋了醬油。可那些蝦仁好像特別不想被季雲暮吃到——米飯都見底了,蝦仁他是一口都沒吃上。
看他這麼可憐,蘇珧畫又覺得有點於心不忍,就拿了雙筷子,把蝦仁夾了起來。
“張嘴。”蘇珧畫道。
草……憑什麼輪到自己說這兩個字的時候,就是在這種場合下呢?
作為男人,蘇珧畫也很想在做那種事的時候居高臨下地對季雲暮說一句:張嘴。
季雲暮伸著頭,“啊~”
蘇珧畫一臉彆扭地把蝦仁喂到他嘴裡,還附帶了一句:“只有今天這一次。誰讓你跟個傻x似的,完美避開了碗裡的蝦仁呢。明天吃點別的吧。”
“不行……你快叫醫生來……”季雲暮突然捂住了眼睛,咬著牙,“我好疼……”
醫生來到了病房,摘掉了季雲暮眼睛上的紗布,替他檢查。
“怎麼哭了呢?”醫生有些不解了,“你的眼睛還在恢復,最好不要流淚。”
蘇珧畫一直站在一旁觀察,心裡更不是滋味了。
季雲暮的眼睛乍一看和平常人沒什麼區別,眼白看著也很正常,但……他的瞳孔好似戴了隱形眼鏡一樣,是血紅色的,流出的眼淚也摻雜著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