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不太相信會有郭將軍手信的金魁安看了白善的表情,一下就相信有了。
他一怒,舉刀指向爾格,“你出賣我!”
爾格一臉正色道:“金魁安,你真以為投靠龜茲能有什麼好下場?我們鐵勒部人當年在突厥手下兢兢業業,他們要挖礦,他們要牛羊,他們要前鋒,我們鐵勒部人就不能說一個不字,不然就是有天大的不是。”
“但這些在西突厥的眼裡,我們鐵勒部人依舊是東突厥的人,他們兩邊有仇,你過去能得什麼好?”爾格道:“郭將軍對我們有大恩,沒有殺我們,而天可汗又寬容,用人從不介意人的身份,還有比在大晉裡更好的去處嗎?”
白善也嘆息一聲道:“金魁安,我是很不喜你,當時我有不少人手都折在你手上,爾格來報你要出逃,要我說,你要逃就逃,之後等阿史那將軍率大軍回來,自有你好看。”
他道:“你就是再勇猛,再厲害,也只有一個人而已,我不信阿史那將軍的千軍萬馬拿不下你一個人。”
白善冷笑的道:“你們薛延陀不就是被阿史那將軍平的嗎?”
金魁安漲紅了臉怒吼道:“不是他,阿史那不過是我們可汗的手下敗將,我們可汗是敗在你們皇帝和李鎮手上。”
當時阿史那將軍的確是在李尚書手下聽宣,白善頓了頓後問道:“你能抵得過阿史那將軍的千軍萬馬?”
金魁安漲紅了臉不說話。
白善便笑了笑道:“金魁安,要說容人用人,天下怕是無人能及我們皇帝,如今我朝中的藩臣能領兵的就有阿史那將軍、思力將軍和契苾將軍,你在他國,異姓異族,誰敢將兵給你帶?”
金魁安沒說話。
白善繼續道:“契苾將軍就是你們鐵勒部人,甚至曾是你們鐵勒部的可汗……”
白善身後的爾格垂下眼眸,掩住眼中的譏諷,雖然同是鐵勒部人,但他們所屬卻不一樣。
但對於金魁安來說,鐵勒部的可汗就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因為他本來就只是一個奴隸而已。
是因為拔灼將軍看重才提拔上去的。
金魁安心中猶豫不已,半晌才道:“你們要輸了,郭將軍重傷,後路一旦被截斷……”
白善自信的道:“我們早在王城叛亂的那天晚上就做了安排,如今也已有了計策,不過再拖延幾天時間而已。”
他道:“金魁安,你以為兵敗後我們還會留在這裡等死嗎?”
金魁安盯著他們看,“你們會逃?”
白善微微笑道:“我們一行人並不是軍旅中人,就是逃了,回到朝廷也不會有人問問罪。”
他道:“我是士族,周滿是宮中的太醫,我師弟是陛下的嫡駙馬,劉煥則是戶部尚書之孫,你覺得我們這些人會眼看著兵敗也不跑嗎?”
蒙小將軍忍不住側目。
白善一臉自信的道:“我們這幾個人的身份可不比龜茲輕,郭將軍只怕寧願放棄龜茲也要保我們離開,而我們現在沒離開不過是因為有成算而已。”
金魁安更加猶豫起來,但他也沒笨到底,緊握著手中的刀問,“要是真這麼自信,你們為什麼來追我?”
白善嘆息一聲後道:“自然是為了結善緣,我一早就說了,郭將軍惜才,不願意你到龜茲後出事,事後我們再收復龜茲,金將軍再回來就是。”
他惋惜的看了一眼地上落的碎紙片,“可惜信被撕了。”
爾格適時道:“金魁安,念在同出一部,又是同袍的份上我敬告你一句,此時留在營中和將軍共患難和之後被收復後重新投軍的重要性可完全不一樣。”
蒙小將軍嗤笑一聲,手中的長槍朝前一指道:“我最看不起這種叛軍之人。”
白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