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善忍不住笑出聲來,問道:“郭小將軍呢,他又出去剿匪了?”
“是啊,這次會走遠一點兒,大概沒三四天不會回來。”
白善就正了正臉色,“既然如此,有一件事可能就等不及他回來問了,只能問蒙小將軍。”
蒙小將軍好奇,“什麼事?”
“蒙小將軍知道郭將軍和劉尚書的恩怨嗎?”
蒙小將軍:“就這事兒?問劉公子不更好嗎?”
幹嘛問他?背後說人壞話不太好吧?
白善道:“劉煥他不知道,就是因為不知道,郭將軍最近總往我們的院子送東西,可外頭又有些不好的傳言,所以我們才覺得奇怪,都不知道郭將軍是親近他,還是……”意思不言而喻。
其實並不奇怪,他們這一群人對人的好惡全都敏銳得很,郭將軍是惡意還是善意,在進城那天他們就感受到了。
蒙小將軍就糾結起來。
白善就壓低了聲音道:“蒙小將軍只管說,本來這事我們是想問郭小將軍的,只是不巧的很,他正好出去了,不然我們就只能去問郭將軍本人了。”
“別,”蒙小將軍連忙攔到:“問到人主人跟前,不僅得不到真話,還有可能真的惹惱人。”
白善就苦惱道:“是啊,可我們也不能白白受著吧?偏偏郭將軍又是送禮,只是外頭傳的話難聽點而已。”
蒙小將軍就看了一眼他們的護衛。
白善頓了頓,還是對大吉點了點頭。
大吉便帶著人出去,守在門口,蒙小將軍的親兵也出去了,他這才道:“我知道的也不多,就是聽說劉尚書看不慣郭將軍的作風。”
“什麼作風?”
蒙小將軍一臉的尷尬,他這還是第一次揹著人說人的壞話,但又有些小小的興奮,不過他還算謹慎,並不是竹筒倒豆子般都說了,而是歪頭思索了一下才斟酌道:“郭將軍他有些……奢華。”
他尷尬的哈哈一笑道:“也可以理解,畢竟他是許州郭氏人,從小家境富裕,後來天下大亂才吃了一些苦頭,所以平日的用度就奢華了些。”
想起這段時間住在都護府吃的用的,蒙小將軍也渾身的不自在,道:“劉尚書卻相反,他節儉,本來倆人作風雖然不同,但只要不作奸犯科,這種事最多看不慣而已,但是……”
他往外看了一眼劉煥,道:“但是劉煥的祖母是郭將軍的堂姑姑,倆人關係還是挺近的,劉尚書就不免多勸誡了幾句,日積月累之下他們關係就不好太好了。”
蒙小將軍頓了頓,聲音也更加的低沉,輕聲道:“有一件事,我聽我父親提起過,有一年郭將軍獨立另一軍攻薛巖陀部,當時正值秋冬,雪下得早,凍死了許多士兵。當時郭將軍將人報了陣亡,只是被監軍上報,監軍認為是戶部沒有為將士們準備足夠多的棉衣,這才造成凍死和凍傷。”
“但劉尚書查了記錄,認為軍中不應該有凍死才是,當時打仗多,國庫消耗嚴重,戶部對軍備卡得很嚴,但我父親說,雖然卡得很嚴,但該給的戶部那邊都會計算好。”
他壓低了聲音道:“比如那一年我父親也出兵了,人數和郭將軍一樣,軍備也一樣,同是對薛巖陀出兵,只是一個東路線,一個西路線而已,但我們軍中就沒有死人,因為前一年我們和東突厥打仗,得了不少的戰利品,不僅我父親能留下一部分做軍資,還能給將士們發下不少做家用。”
“這些戶部都是知道的。”蒙小將軍道:“這種心照不宣的事情,戶部不會追究,但會在準備軍備時少給一些。而軍中有上一年留下的戰利品,自可以補足這一部分減少,更何況,將士們手上也分了不少,想吃穿這種東西,軍中準備要是不足,他們有了錢也會自己添置棉衣的,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