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租,”白善一錘定音,和周滿道:“你先找房子吧,我還得出門一趟。”
周滿點頭,“你忙去吧,我和宋主簿再聊一聊。”
宋主簿感覺不太好,孤男寡女的,大人不在,會不會影響不太好?
但沒等他出聲,白善直接轉身就走了。
滿寶則和宋主簿道:“你們有縣城的地圖嗎?”
宋主簿:“……輿圖是機密,在大人那裡呢,下官怎麼會有?且那也是整個北海縣的輿圖,單獨城池的沒有。”
滿寶點了點頭,抽出一張紙來道:“沒事兒,我昨天大致走了一趟,多少有些印象,我們現來畫一張就是了。”
她也不講究標尺距離,直接在白紙上畫了一個框,標上縣衙,分了一下東西南北後畫出道路來,看向宋主簿,“縣衙門前的這一條大道……”
“就叫門前街……”
滿寶道:“我記得這有條不小的巷子……”
“是,這條巷子叫海子巷,住在這裡面的人有很多以前都是出海的……”
宋主簿說完有些懊惱,他怎麼什麼都說了?
滿寶卻很滿意,繼續標出她昨天走到過的地方,一街一巷,甚至連看到的井口都標出來了,就這麼一點一點的瞭解這個縣城。
白善則讓人去將那條巷子裡的人都給叫到縣衙裡了,然後開堂審理案件。
方縣丞和董縣尉都很關注,這還是白善上任以來的第一件案子,而這只是他上任的第二天。
瞭解一個人並不只是要看對方說了什麼話,更要看他做了什麼事,怎樣做……
他們這位新縣令為人如何,這一件案子過後也就能知道個大概了。
所以方縣丞和董縣尉全都一言不發,就等著看他們縣令要怎麼判這個案子。
他們可以沉住氣,但底下的人卻很難。
整個縣衙的人都關注起此事了,只是白善到底才來,臉又嫩,不免壓不住人,便有人悄悄的湊在方縣丞和董縣尉邊上說話,“聽說吳家和郭家的人都是大人親自去抓回來的,其實也沒什麼大事,不過鄰里爭吵幾句,大人竟然就直接把人抓回來了。這要是也算一個案子,那將來我們要處理的案子就太多了,年底上報案件數,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北海縣是個什麼樣的匪窩呢。”
“是啊,白大人到底年輕,碰見一件小事都要親自上陣,須知上位者需要會用人,這樣雞毛蒜皮的小事交給里長來處理就是。”
董縣尉笑著傾聽,沒有發表看法,方縣丞卻沉著臉道:“是大人是上位者,還是你是上位者?”
議論的吏員們臉色微僵。
方縣丞道:“大人這樣做自有大人這樣做的緣由,若有意見當面與大人提去,莫要背後議人。”
吏員們面色尷尬的低頭應下。
董縣尉見他們走了便和方縣丞笑道:“方大人何必動怒,他們也是在為大人抱不平,我等還以為路大人走後是大人接任縣令呢。”
方縣丞面無表情的道:“我才當上縣丞兩年,又無大功,也無學識,無緣無故為何能接任縣令?”
董縣尉:……
方縣丞道:“前面犯人上來了,我們去看看吧。”
顯然也不是不擔心的,白善畢竟是第一次上堂。
白善自己也是緊張的,不過也只有一下,等吳大富和郭大郎夫妻被壓上來,他高坐堂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三人和兩邊的衙役,以及被招來聽堂的鄰里,他心底的緊張就被慢慢撫平。
白善拿去驚堂木隨手一拍,“當”的一聲,不僅嚇了底下的人一跳,他自己也嚇了一跳。
他不由自主的瞥眼看了一下驚堂木,悄悄撥出一口氣,記住了下次要拍時力道要再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