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已經很多年不伺候人做月子了,畢竟她家裡兒媳婦多,這個兒媳婦生了,指使另外幾個幫把手就行了。
所以一開始還感覺有些不湊手,但沒兩天下來就找回了感覺,把女婿家裡安排得妥妥當當的,還跟鄰里搞好了關係。
關辛老家不在這裡,本來還憂愁周喜做月子的事,想著是不是花錢請個人來幫忙,這會兒見岳母將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條,且周喜也開心,他便樂得將那份錢省下了,然後全買了肉回來燉給他媳婦吃。
錢氏一邊煮紅雞蛋,一邊唸叨周喜,“我說那天你家裡怎麼來這麼多人,原來是他往外放話,等孩子生了,每家兩個紅雞蛋,兩個粽子,還要僱人回來照顧你……”
“就算他大方,那也該做了再說,哪有隔著一兩個月就往外嚷的?到那天他要是拿不出來,鄰里不覺得是應當,只會覺著他小氣。”錢氏道:“他拿出來了,經過這一二個月的議論人家也不覺著他大方,反倒是覺著他應當應份了,你瞧那天你院子裡都鬧成什麼樣了?”
周喜道:“他樂昏了頭才這樣的,我剛懷上,他就琢磨著給孩子說親了,現在都不知道把孩子許了多少個人家了,幸虧這是個男孩,要是個女孩,將來有的鬧了。”
錢氏:“……你也說說他,鄰里不是這麼處的。”
“是,娘,我都記住了。”
錢氏這才轉而問起她的身子,“這兩日感覺怎麼樣了?明兒滿寶就過來了,要是可以就把藥停了,這是藥三分毒,總吃藥也不好。”
“我覺得好多了,惡露也快盡了,應當不用吃藥了。”
錢氏點頭。
“娘,怎麼滿寶現在的功課這麼緊了?我記著以前她每旬都能休息兩日,現在十天來一次竟然只能請假。”
錢氏便嘆了一口氣,往外看了一眼,確認家裡只有母女二人後便道:“莊先生這是為了他們好,滿寶回來悄悄和我說,她和白善恐怕得去一趟京城,我這心啊,總也不安寧。”
“他們兩個孩子家去京城幹什麼?”老周家並沒有告訴周喜周銀的事,因為她已經是出嫁女了,這樣的機密事自然不能過她的耳,她知道了,那讓她告不告訴關辛呢?
錢氏想了想道:“讀書吧。”
周喜就笑道:“滿寶越來越厲害了,讀書都讀到京城去了。娘你就放心吧,滿寶機靈著呢,不說咱村,您就滿縣城的看一看,誰有我們家滿寶機靈的?而且你看她什麼時候受過委屈?”
“就是因為沒受過委屈我才擔心,”錢氏道:“懂得彎腰的人才能過得長久,不懂得彎腰的,不是活得短就是活得辛苦,她過得太順了,京城那麼大呢,我就怕她去了一下受了大委屈承受不住。”
但去不去京城這件事錢氏做不了主,就連正主滿寶都做不了主。
魏知已經巡視完了劍南道,才回到京城不久,他能蒐集到的東西很有限,多是考察民生。因此他基本上只彙報民生的資訊。
皇帝也沒想他能收集到什麼重要的證據,因為派他下去本來就是為了吸引益州王的視線的,東西,他早幾天前就拿到了。
所以他心情很不好。
一連幾天的小朝會他氣壓都很低,一見到魏知,他便問,“你可知益州王的兵馬養在哪兒?”
“臣不知。”
“哼,養在了家山坳裡,但朕著人算過,人數和他們買的糧食數量不對,也就是說除了家山坳,他還有兵馬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
皇帝問,“你這次回來怎麼沒帶白啟的後人回來?”
魏知便道:“陛下,白啟之母白老夫人哀求,說她只此一孫了,只願他平安長大,不求功名利祿,所以……”
皇帝皺了皺眉,半響後搖頭道:“罷了,朕總不能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