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的人都感念他的恩情,大貞三年,他帶著媳婦孩子回村,村子裡人都去他家看他,聽他說要定居在村裡,村長還說要給他選塊好地,到時候大家一塊兒去給他修房子呢,也是因為這個,當初大家才跟著老周家的人一起瞞著官差的。”
唐縣令問:“他回鄉都帶了什麼東西?”
“就兩個包袱,他是跟著商隊回來的,說是怕路上不安全,他帶著妻兒不好走,所以只帶了兩個包袱上路,家裡其他東西都另外託了朋友帶回來,因為東西多,落在了後面,他還說給村裡人都帶了禮物呢。”癩頭道:“然後他在村裡停了兩天就帶著他媳婦說要出門把東西帶回來,結果這一去就沒回來,還是上山打獵挖野菜的人看到他們被砍得不成樣子了抬回來的。”
“那他們的行李呢?”
“沒了呀,當時他們身上就只有一身衣服,除此外什麼都沒有了。”
“他回來了就沒說過自己在外做什麼營生的?”
“說了,他說也是種地,偶爾做些小買賣,”癩頭遲疑了一下後道:“他跟我們說,他岳父是一個秀才老爺,他跟著商隊出去後半途病了,沒辦法就在一個什麼州停下了,病得快死的時候,秀才公看他可憐,便給了他一些水米,又給他抓了一些藥,這才熬過了那個坎。”
“然後他就常去秀才公家幫工,跑腿,秀才公看他勤快,便收留了他,”癩頭有些懷疑,又有些羨慕的道:“那秀才公只有一個女兒,乾脆就招了他做女婿,他們是給秀才公和秀才娘子養老送終後才回來的。秀才公家的家業都給了他呢。”
唐縣令腦中卻快速的閃過一紙公文,道:“商州?”
癩頭眼睛一亮,連連點頭道:“對對對,就是商州,就是商州。”
唐縣令心裡的疑惑卻更多了,他問道:“說周銀是盜匪的,可有說他在何處搶劫,搶劫了誰?”
“我們哪敢問官老爺呀,別說我,就是周金一家都不知道的。”
唐縣令又問,“那周銀的同夥呢?”
癩頭:“不知道,從沒見過,或許是周銀的那個朋友?但我們也不認識,沒見過呀。”
接下來就是一問三不知了,他知道周銀賣身前的事,也知道周滿在周家撫養後的事,但這中間的事,癩頭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唐縣令來來去去的查問,發現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後便揮了揮手讓人把他帶下去。
癩頭膽怯起來,連忙問道:“大,大人,我沒撒謊,您到村裡一問就知道,您,您能不能先放了我?”
唐縣令就看著他問道:“你確定你要回村?你們村的人若是知道你把一切都招供了……”
癩頭臉色一白,那他們一家肯定會被趕出村子的。
癩頭嚥了咽口水問,“不是說,瞞報犯人是會被當做同犯嗎?”
“不錯,但周銀的罪名還不確定,所以本官不會拿你們七里村的人問罪。”唐縣令知道說得太隱晦他可能聽不懂,因此直截了當的道:“但你招供了你們村隱瞞多年的秘密卻是事實。”
癩頭頓時大哭出聲,哭叫道:“大人,小的這可都是聽您的招供的,您可不能害小的呀。”
“我不害你,”唐縣令道:“所以你最近便先在縣衙裡住下吧,你自己也把嘴巴閉嚴實了,除非我問,否則不論誰問你都不要多說。等本官查清了事情,不論周銀有罪無罪,本官都放你一條生路,可你要是胡言亂語,壞了本官的好事……”
癩頭立即保證,“小的一定不亂說,從今天開始,除非大人問,小的就是個啞巴。”
唐縣令滿意的點了點頭,讓人把他押下去。
江琦將記好的筆錄呈上去給唐縣令看。
唐縣令看過一遍後確認無誤便籤了字,然後將筆錄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