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縣令卻打掉他的筷子道:“只許吃清淡的。”
應文海皺了皺眉,還是轉了筷子,去夾素菜。
唐縣令繼續之前的問題,“誰教你在銀釵上塗東西的?”
應文海抬頭看了他一眼道:“那件案子不是已經了了嗎,你不問墜馬的事,怎麼總是問春風樓的事?”
唐縣令笑道:“我辦案喜歡究其因果,在我看來,你們在棲霞山之所以起衝突便是因為春風樓之事。”
他道:“春風樓的案子可不是我判的,是你們兩家自己私了的,所以有很多事我還不知道。”
唐縣令道:“要判你們二人的過錯,那就要從頭查起,他在棲霞山上罵你我知道,你一怒之下抽了他的馬一鞭子我也知道,但他之所以罵你還是因為春風樓之事,所以我想究其根本。”
應文海就冷笑道:“那您可就算錯了,我們交惡的根本不是在春風樓,而是在三年前他剛到益州城的時候。”
唐縣令做出洗耳恭聽的姿勢,示意他繼續說。
作為一名斷過各種奇異案件的縣令,他最喜歡聽故事了。唐縣令還抬手給他倒了一杯水潤喉。
第682章 恩怨
應文海想了想,覺著按照應管事的說辭,季浩既然活下來了,且似乎恢復得還不錯,那他過不了多久也應該能出去了,便也不再藏著掖著不開口了。
道:“季浩的嘴巴太賤了。”
唐縣令點頭,沒有反駁這一點兒。
所以他們第一次結怨就是三年前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都是士族子弟,圈子就那麼大,季浩服侍祖母回鄉養病,他們自然會碰見。
第一次見面就是在應老夫人的壽宴上,當時應文海為了喜慶,被穿了一身大紅色的衣裳。
十二三歲的少年,穿著一身大紅色,面白如玉,看著就很好看。
不管應文海喜歡不喜歡,反正一群老太太是挺喜歡的,應老夫人更是愛得不行。
應文海本來就不太高興穿這身衣服,結果去前院招待客人的時候,還被季浩指著叫了一聲小娘子,當時便靠上去要摸他的下巴叫新娘子。
應文海又不是滿寶,他可是真的大老爺們,哦,不,是小男子漢,所以整個人都氣炸了。
加上季浩是真的嘴賤,所以應文海一個不小心就忘了這是他祖母的壽宴,直接和季浩打了起來。
事後,他被父親罰著跪了一天的祠堂,這個樑子就這麼結下了。
更沒想到的是,他們會進同一家書院唸書,季浩和應文海都被家裡給寵壞了,怎麼可能會對另一個退步?
於是在書院裡什麼都搶,什麼都爭,三天兩頭的吵架打架,鬧的也越來越大,矛盾也是越來越深。
到最後,倆人都快忘了他們第一次結怨是因為什麼了,也忘了,事後季浩曾經和應文海道過謙。
不過應文海當時也沒接受就是了。
至於春風樓的事,也是因為倆人習慣性的爭鬥而起。
本來季浩考進了府學,應文海又不願意靠家世進入府學,倆人這就算減少交集了,沒想到倆人都是正少年的時候,都同時被朋友帶到了春風樓長見識。
倆人第一次去,又碰見了,那當然是拿出錢來爭了,你看上的姑娘我也看上了,兩個人鬥了一場,最後把各自的私房錢都掏光了,季浩是沒事,但應文海卻被應煒逮到了,回去又是一頓打。
這一次應文海卻是氣得不輕,這才有了後一次的春風樓相鬥的事。
他拿錢收買了一個姑娘,又應承了給她贖身,便是讓她劃季浩一下,本來他不應該出面的。
這樣季浩被劃了也算不到他頭上,他還能取笑一番,畢竟誰家公子去逛春風樓會被一個姑娘劃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