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西風園。周公子重傷這些時日,郭滿看他看得很緊,早把他的書房搬空了。如今他議事,多半是在西風園。
西風園是周博雅自七歲起便獨居的院子, 離外院近, 往日趙煜跟沐長風也是常來的。不說熟門熟路, 院子裡的一草一木幾乎熟得跟自家院子一般,十來年沒個變化。今日他方發現,不過一年半光景, 西風園似乎變了樣子。
周博雅那廝寶貝得不得了的那些個奇木, 一股腦兒地全換了普通品種的花樹。
沿著西風園的院牆栽種了一圈, 過了花開時季,花樹只剩下蒼翠的葉子。鬱鬱蔥蔥的,落地便是大片的綠蔭,瞧著十分喜人。院子南面那棵百年的榕樹倒是沒拔, 不過枝兒上架了鞦韆。鞦韆旁還設了石凳石桌, 石桌上似乎擺著棋局。
此時的周博雅正墨髮半束, 端坐在葡萄架下笑看著他的小妻子霍霍東西。
眉目溫柔得能擠出水,趙煜愣了愣,周博雅這廝,竟還有這般柔情蜜意的時候?
自從周博雅與郭家女成婚後,為了避嫌,這院子不大方便外男進來的。不過以趙煜與周博雅的關係,他不算外人,況且周博雅人就在,偶爾來個一二回,倒也不妨事兒。
虛虛一掃院子,趙小王爺收回了視線。
他今兒是為了沐長風的事兒來,長風中了蠱生死不知,他特意趕來跟周博雅商量營救事宜。只是郭滿也在,他在抬起頭,眼睛正巧對上郭滿那的側臉。明媚的陽光下,郭滿一晃而逝的唇紅得可愛,他腳下的步伐倏地一頓。
須臾後,好似方才的停頓不過是錯覺,他復邁起懶散的步伐往兩人那邊走過去。
七月的天氣炎熱,今年的暑氣尤其厲害。方氏一大早打發了人往西風園送了好些莊子上的時鮮果子。郭滿閒來無事,想著周公子難得大病初癒,做些好吃的甜食來犒勞犒勞他,這才搗鼓起了她的‘冰鎮夏日飲品’。
趙小王爺走過來,郭滿就瞧見他了。不過也不知怎麼回事,她與這汝陽王府的小王爺雖說見面的次數不多,次次碰到一起,都要撞出了些叫人說不上來的桃色來。一次兩次的,不免叫人心生尷尬。
郭滿埋頭搗著果子,等趙煜走到跟前,客氣地與他見了禮。而後不等他回禮復又垂下頭,一臉兩耳不聞窗外事地繼續搗她的果子。
趙煜摸了摸鼻子,沒看郭滿而是抬下巴去瞥了下週博雅,示意倆人去旁邊談。
周博雅看了眼瓷翁裡一指節來深的果子汁水,點了點頭起身。他雖說與趙煜親厚,但這樣的姿態到底不適合。況且郭滿在這兒,要說什麼也確實不方便。於是指了指正對著葡萄架的他的書房,兩人便一同去了書房說話。
周公子起身,順手把手裡的書就擱在桌上。
郭滿瞧了一眼,指使雙喜去把後廚的李旺家的叫來。順便瞧瞧她吩咐後廚冰鎮的煮羊奶可冰鎮好了,若是好了便一併端來。雙喜一走,雙葉正好尋管蓉嬤嬤拿了冰過來。郭滿指著周博雅放書的位子,叫她挪開了只管放那兒。
大熱的天兒,冰塊的寒氣兒絲絲縷縷的,風吹過便是一陣陣冰涼。
怕寒氣重了傷郭滿的身子,雙葉特意放遠些。郭滿也沒在意,搗鼓了好半天的果子,她兩條胳膊都要斷了。雙葉看她忙得一腦袋的汗,便想替她搗。郭滿手沒雙葉的巧,也沒她的手勁兒大。想了想,便起身讓開叫她來。
雙葉手快,接過去便利索地幹起活來。
書房裡,周博雅與趙煜面對面坐在窗邊,偏偏頭便能看到葡萄架下臉紅撲撲的郭滿。趙煜看他眼裡都是淺淺碎碎的光,嘖了一聲,不免心生羨慕。
說來他們三個人裡,看著最沒心沒肺的沐長風實則最重情。最是文雅溫柔的周博雅,其實面熱心冷,對誰都冷眼旁觀。只有他折中了兩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