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再是不滿也無用,謝家長輩前幾日便隨了聖上歸京。如今沒長輩鎮著,便是她嫡親的嫂子在主事。謝家的嫂子嚴氏出自規矩極嚴的書香世家嚴家,是嚴大儒嫡親的孫女。素來是個古板做派,也看不上謝思思這小姑子。所以哪怕謝思思不高興,她也沒有依她。
謝家兄長被謝思思鬧得有些頭疼。
他就算心中疼愛妹妹,也知倒凡事有個先來後到。人周家先佔了,總不能叫人家給騰出來。若是以前周謝兩家關係尚可,好好商量還能尋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如今周謝兩家翻了臉,周家不可能一如既往地讓著謝家。謝思思這時候還不知分寸,這是湊上去給人打臉。
難得強硬地否決了謝思思的胡鬧,命下人再去尋個稍次的農戶借宿。
等謝家的人尋好了住處,已經是亥時了。
這會兒該歇息的都歇下了,深夜的雨勢半點沒見減小,天兒反倒又開始電閃雷鳴。郭滿被一個悶雷驚醒,翻來覆去地睡不踏實,總覺得今日夜裡怕是有事兒發生。
不得不說她的直接十分準,變故幾乎就發生在一瞬之間。
她方才覺得心慌,村子裡還真湧入了一群匪徒。這群不知從哪個山頭冒出來的匪徒,操這一口外地口音,趁著雨夜行兇方便,衝進農戶家中便胡亂砍殺。這群人其實根本不懂什麼武藝,就是下手狠辣。手裡大刀刀起刀落,嚇得村民四處哭嚎。
周家人被驚動之時,那群人已經湧入了謝家借宿的人家去。
謝家的護衛沒少帶,雖說離得遠,但也不至於解救不及時。等護衛匆忙結果了衝撞主子的匪徒,安撫受驚得主人,才發現本該在屋裡的四姑娘不見了人影。謝家兄嫂一聽這訊息嚇得臉都白了,好端端的,怎地說不見就不見?
招來謝思思屋裡守夜的貼身下人,那下人將將打了個盹,又哪裡知道主子不在?跪在地上就是磕頭,根本說不清謝思思的去向。
謝家公子無奈,馬不停蹄地打發了人來周家這邊詢問。
周家這邊才將將收拾了村裡作亂的匪徒,自家事兒還沒理清,又哪裡管得著謝家是不是丟了人。不過他們心中如何想,謝家來人,她們還是得稟告給主子的。郭滿聞言抿著唇沒說話,那眼睛去看周公子。一旁的周公子半夜驚醒,只因身上帶傷,臉色十分的難看。
“先下去問問其他人,是否見過她。”
他神色冷淡:“若都沒見過,便不必管了,直接如實地回了謝家便是。”
毫不留情的一番話說出口,郭滿那頭沒忍住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周公子眼波淺淺地動了動,擺手示意下人退下去。
屋裡又恢復了安靜,周公子撫了額頭,滿臉的無動於衷。
“她一個如花美貌的女子雨夜丟失,你都不擔心?”郭滿見他如此,忍不住問,“不然還是派幾個人手去幫著謝家找找吧?”
“不必,”周公子嗓音清涼如山澗泉水,“謝家自會處置,不必我們多此一舉。”
郭滿嘴巴動了動,還沒開口,便又被他打斷了。
“莫要覺得為夫冷血無情。”周公子睜開了一雙眼,好似看透了郭滿的想法似的,提前截住她的想法。燭光下,他看著郭滿的眼裡似有細碎得光色流轉。然而他之捏了捏鼻骨,說,“謝氏這人跟一般人不同,運氣素來邪門的很。哪怕同處於一惡劣局面,即便旁人死了,她也不大會出事。”
郭滿:“這樣好麼?”
周公子笑得頗有些諷刺意味,不知想到什麼,十分肯定地點了頭。
郭滿:“……”雖然好像確實是這樣的,但這廝未免太冷淡了點!
“與其為她白費力氣,不若上來踏踏實實地歇一覺。”說著,周公子拍了拍身邊的空位,“快點上來吧,為夫如今弱不勝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