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戈的襯衣和凌笳樂的上衣也沾上了,他往衣服上擠了些沐浴露,揉出泡沫,蹲在花灑下洗起衣服。
凌笳樂坐在熱水裡看他幹活,看著他這麼能幹,為著他辛苦,竟是越發的沮喪了。
沈戈幹活利索,沾的那點兒東西也好洗,很快就洗好了,兩件衣服絞在一起用力一擰,稀里嘩啦擠出一灘水,展開一看,襯衣被他擰得皺皺巴巴的。
「熨一下能熨平吧?」他問凌笳樂,發現凌笳樂被他一看就忙轉過頭不讓他看,眼裡分明努力地忍著兩泡淚。
沈戈把衣服扔到洗手檯上,脫了浴袍進到浴缸裡,把凌笳樂抱懷裡,小聲問他:「這麼鬱悶吶?」
凌笳樂將臉埋在他肩頭,「我怎麼這麼笨啊……」小孩子都比他強。
「哎呦,不是……」沈戈心疼壞了,將他在懷裡提了提,讓他坐進自己懷裡,輕聲安慰著,「不怪你呀,是我不好,你之前都來過一次了,我後來就不該弄得那麼狠……」
凌笳樂本來覺得難以啟齒,但是沈戈的聲音太溫柔了。他小聲問道:「我當時……都不知道,一點感覺都沒有……我是不是有什麼毛病啊?要不要去看醫生?」
「不用……」沈戈湊在他耳邊,說悄悄話似的講給他聽:「有時候是會有這種情況……而且你之前在加油站喝了那麼一大杯果茶,後來一直都沒去廁所……」
「真的還有別人也這樣?」凌笳樂問他,不是不信,只是單純覺得驚訝,還有一點點發酸。
沈戈用力點頭,「真的!這就是個生理現象,不是生病。」他說完,忽的笑起來,眼睛亮瑩瑩的,臉上有些紅,羞澀中還有極力掩飾的自豪,「其實,我還有點兒高興……說明我技術好,讓你舒服了,是不是?」
這下凌笳樂連脖子和耳朵都紅透了,小聲問他:「那……我以後是不是沒回、每回都、都這樣?」
沈戈腦子裡面「轟」地一聲響,身上的每個毛孔都乎乎地冒起熱氣。他激動地握住凌笳樂的雙手,「樂樂,你再說一遍。」
以後……凌笳樂親口說了「以後」。
凌笳樂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卻是沉默了。
沈戈心頭一慌,假作鎮定地用開玩笑的語氣說話:「你不能每回爽完了就要翻臉不認人,之前在車裡你就這樣……」
饒是凌笳樂此時心情複雜,也被他這話說得臉熱,撇開視線嘟囔一聲,「瞎說什麼啊。」
但沈戈剛才的話並非毫無道理,他確實是每次歡愉過後就會害怕,越覺得幸福,就越發的不安。
他覺得自己是個運氣極差的人,尤其是進入這個圈子以後就開始不停地倒黴。
他憑什麼遇見沈戈呢,憑什麼這麼幸福呢?他總覺得現在的幸福其實是陷阱,現在的這些快樂只是為了讓他放鬆警惕,後面一定有巨大的痛苦等著他。
然而他本人其實是無所畏懼的,他唯一的痛苦,就是讓所愛之人遭遇不幸而已,那是他唯一的軟肋,唯一的恐懼,因愛而生的憂,因愛而生的怖。
「你知道張松為什麼進監獄嗎?」他冷不丁提起那部戲。
「是因為江路吧。」沈戈早就琢磨過無數次了,心裡有一個答案,如今看到凌笳樂略顯驚訝的神情,這個答案得到了驗證。
他離組前拍的多是單人鏡頭,僅有的兩個與凌笳樂的對手戲,一個是他們在梁勇的床上聽甲殼蟲的歌,凌笳樂當時是喝醉的狀態,他問他那歌詞是什麼意思;還有一個,依然是在梁勇家,他將凌笳樂用力推進黢黑狹小的儲物室裡,關上門,凌笳樂依然是醉著的。
他後來聽小李說,凌笳樂在之後的拍攝中少有清醒的時候。他第一次為拍戲喝酒,是江路真的醉了,騎車去找張松前給自己壯膽;第二次是因為誤食了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