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映出兩人影影綽綽的輪廓。
南月主動抬起頭,靠近無名的唇。這回無名沒有動,南月便學著她以前的動作,試探地伸出舌尖,在輪廓處輕輕描摹。直至整個唇邊都染上一層溼潤,她才小心翼翼地探進去,動作生澀無比。
無名閉上眼認真感受著,唇角是癢的,舌尖是麻的,心裡卻暖得不成樣子,大腦中有些莫名暈眩,一時竟然忘了反客為主。
直至南月緩慢地退開,無名才恍惚地睜開眼,長舒了一口氣。
南月仰頭看著她,輕輕眨眼。
無名抬手,大拇指輕柔地撫過南月的面頰,又輕輕一動,解下南月腦袋上的髮髻,如瀑的黑色長髮立刻散落下來。髮簪上滿是南月身上的軟香,無名輕輕嗅了嗅,同樣摘下自己的簪子,將這一對髮簪交換,重新給南月挽上頭髮。
無名將髮簪還回南月手上,轉過身,她什麼也沒說,南月卻十分默契也幫她挽好頭髮,將自己的髮簪插上去。
走吧。無名拉上南月的手,柔聲道。
兩人戴著對方的髮簪,牽著手,緩步走出客棧,沿著人群緩緩向前移動。路邊有買彩燈的,無名便買了一盞紅色小燈,送到南月手中。
走到一座橋邊時,無名看見小河中飄著一盞盞蓮花燈,不斷有年輕男女走到橋邊放花燈,整條溪流都成了淺粉色的。於是兩人買一盞蓮花燈,刻上對方的名字,一起將它推入河中。
她們站在橋上看蓮花小燈越飄越遠。
直至夜深人靜,街上再沒有一絲燈火,周圍是一片寂靜。無名抱著南月悄無聲息地來到城牆邊,一躍而過,快步趕到城外碼頭。
唐池雨早坐在船上和船工們吃肉喝酒,打成一片,一看見無名和南月,她立馬朝二人扔過來一個酒罈子:來來來!
無名單手提著酒罈,和南月一塊兒坐過去。
商船起航,駛向夜空下漾著星光的淮河。洪災一過,整條淮河都安靜下來,柔和得像一條長長的緞帶。
無名清晨被風吹醒時,發現周圍橫七豎八地睡著喝醉的船工,南月睡在她的懷中,此時也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醒了?無名柔聲道。
嗯南月軟綿綿地揉揉眼睛,早上好。
昨夜她們坐在這兒和船工們一塊兒喝酒聊天,不知怎麼就睡著了,現在醒來時天邊一片橘紅,時間正好。兩人牽著手,靈巧地繞到甲板最前方,抱在一起,看遠處朝陽初升。
這一代水面廣闊無垠,再往前行駛一段時間,終於看得見陸地。
北邊陸上顯然比南方貧瘠許多,許久都看不見一片農田,盡是樹木凋敗的土地。偶爾能看見如同大興山外的流民聚集地,三三兩兩的流民聚在一塊兒,麻木地朝船上人看一眼。
現在河兩岸都算好的了,越往北,就只會越亂。南浩淼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船邊,和兩人隔著一段距離解釋道。
無名無聲點頭。
一週過後,商船終於抵達濟山山腳,無名三人和南浩淼一行人告別,坐上馬車沿著山腳繼續向北而行。
果真如南浩淼所說,和繁華安寧的南境相比,北方全然是另一幅模樣。草木凋敝,亂象橫生,野獸橫行。路邊大大小小的劫匪團更是不少,僅僅兩天時間,無名三人就遇上四波襲擊。
無名對殺人不眨眼的劫匪態度明確,就只有一個字殺。
無名剛開始還擔心南月會不會害怕,殺劫匪時不忘將南月推進車廂裡。結果南月不僅一點兒也不怕,還主動拿過無名殺人的彎刀和短劍,仔細幫她擦乾刀劍上的血。
於是之後無名砍完劫匪,順手就將刀劍遞給南月,溫柔地看她拿著手帕認真擦拭。
唐池雨坐在一旁,悶悶地自個兒甩幹劍上血滴,心想不就是砍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