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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月到現在還不知道,衛鳩和南曉依的婚事,是無名一手操辦的。或許是害怕自己給小姑娘留下太過陰狠的印象,無名也從未提起過。
沒關係。南月臉頰上卻漾起淺淺的笑,我也有自己的小秘密。
比如她就是小月亮,再比如每晚修習的那本寫著殺字的秘籍。
明明雙方都有各自的秘密,可無名乍一聽見南月這麼說,心裡竟湧起幾分酸澀。
小姑娘果然長大了無名酸酸地想。
可下一刻,南月便輕笑著問:無名,等我們一起再長大一些,就將這些秘密都告訴對方,好不好?
長大?無名微微挑眉,還說自己不是小孩子呢?
我的意思是南月眨眨眼,手指在無名手中微微動了動,弱弱地試探道,比如,我們一起老去之後好不好嘛?
南月話中的重點不是交換秘密,而是一起攜手到老,丨共度餘生。
說到最後四個字時,南月帶著些撒嬌般的顫音,看著無名的眸子更是澄澈無比,裡面的期待清晰可見。
當然好。
無名怎麼可能拒絕得了?
當天下午,無名便開始準備出行需要的東西。
首先是春夏秋冬四季的衣衫,她和南月各幾套。然後是郡主腰牌,數不清的銀票和現銀,一股腦塞進玄鐵馬車中。當初大師父闖江湖是逼著自己吃苦,無名可不願意讓南月受太多委屈,各種用具尤其是最重要的身份證明和金錢,是一定要帶上的。
然後再買些新鮮瓜果、茶葉、各式糕點,最後再將武器打理得當。無名除了隨身攜帶的三柄刀劍一個匕首,還親自選了兩把上好的黃楊木弓,上好弦藏在馬車底兒,附帶箭支無數,還包括十來支南月暗弩上的短箭。
出發前,無名順帶找上大師父,又將隨身攜帶的那把虎柄匕首拿出來,在他眼前晃了晃:大師父你真的不要?
大師父猶豫一瞬,正當無名以為他會伸手接過匕首時,他卻閉上眼,堅定地搖搖頭。
無名便不再逼他。
一切準備得當,無名和唐池雨商量好行進路線, 兄妹
獵戶又笑呵呵叮囑幾句,中途他的妻子也過來一趟,關心三人可還覺得飯菜合口,有沒有不習慣,態度熱忱至極。
無名三人吃到一半,獵戶夫妻也在一旁開飯,無名稍稍瞟了一眼,獵戶兩人的飯菜雖然不如他們豐盛,但仍然是不差肉的。兩個老夫妻說說笑笑,臉上神色始終和藹無比。
一個瘦弱的小男孩揹著一頭狍子,一瘸一拐從外邊走了過來。
小男孩不過七八歲大,狍子幾乎是他的兩倍大,他背得十分吃力,身上沾滿血汙,卻一聲不吭地繼續向前走著。狍子背上和右肩處皆有一塊巨大的傷口,爛得不成樣子,汙血正是從裡邊流出來的。
小男孩腰間掛著一個斧頭,想來那傷口是用斧頭砍出來的。然而無名和南月看著那傷,卻都不動聲色地垂下眸子思索一瞬。
對於一個七歲小孩來說,能獵到這麼大的獵物,已是十分不易。
唐池雨不由得欣賞地挑了挑眉,可隔壁桌的老獵戶卻猛地站起身,渾濁的眼中爆發出一陣怒火:給你說了多少遍,打狍子要從腹部頸部下手!這張狍子皮能賣整整三十兩銀子,把你賣了都賠不起!
小男孩沒有說話,可畢竟年紀小,不會隱藏情緒,臉上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厭惡,像是一隻隨時都可能撲上去,咬住獵物脖頸的野狼崽。
去你孃的白眼狼!老獵戶剛才喝了酒,這下被氣得喘著粗氣,拎住男孩的衣領,一巴掌掄了過去,老子好吃好喝養著你,不是要你當大爺的!
唐池雨本想出手護住小男孩,卻被無名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