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孽的竟然是自己,寧顏尷尬地笑,隨口扯了個謊,「我聽人說這邊有什麼仙子降世,出於好奇就來看看。」
林修筠點點頭,也不知信了沒。
「剛剛怡紅樓公告,那奇怪女子今晚要參選花魁。」
選花魁?
這位卿落落也太會玩了吧,自己真的得替她贖身?
寧顏想想自己胸前揣著的銀票,心痛萬分。
「今夜怡紅樓女子將在秦淮河一艘畫舫上選花魁,那畫舫是林家產業,顏表姐若想看,我可以……」
「真的嗎,那麻煩你了。」
寧顏喜笑顏開,耀眼奪目,宛若向陽而開的花,開在了少年的心上。
夜晚的秦淮河沿岸燈火通明,月色與燈光交相輝映,美不勝收。水面上各色畫舫張燈結彩,雕樑畫棟,富麗堂皇。
畫舫里人來人往,許多貌美女子衣袂翩飛,花蝴蝶一般周旋於客人之間,恰到好處地招呼著。
寧顏端著茶盞站在窗前,嗅了嗅畫舫上粉衣侍女端來的茶水,突然心生感慨。
「秦淮河曾有『煙籠寒水月籠沙』這千古絕句,現下卻只看得到『一帶妝樓臨水蓋,家家粉影照嬋娟。』了。」
「秦淮河長兩百餘裡 ,城內這段也不過十幾裡長,出了城向東幾十里便能見到。」林修筠在一旁解釋道。
「我哪裡能隨意出城幾十里啊,倒是很羨慕表弟你,若是去行商的話可以四處遊歷。」寧顏只是笑笑。
「說起來這包廂很貴吧?也不能叫你平白虧了錢,多少銀子我給你啊。」
他們現在處在畫舫上層最大的包廂裡,環境雅緻,大堂裡熙熙攘攘人聲鼎沸,這屋子裡竟也不太吵。
林修筠很坦誠地說,「真的不貴,不費多少銀子。」
寧顏並不信他,背過身去,將自己藏在衣襟裡的銀票全都取了出來,猶豫了下,將幾張又藏回去,餘下那些塞到林修筠手上。
林修筠敏銳地猜出這銀票原是藏在哪裡的,感受到銀票上猶帶著的體溫,他將銀票緊緊攥著,白皙的耳朵通紅,飽讀詩書如他此時竟連個推拒的詞都想不出。
此時傳來敲門聲,有侍女提醒要開始了。
寧顏很有興致,捧著茶盞靜待。林修筠看著她的背影,鬼使神差地將那沓銀票也塞進自己衣襟裡。
不得不說,怡紅樓的舞伎不愧在京師享有盛名,看得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才沒多久,寧顏就已經後悔剛剛把錢全給林修筠了,留著買一個舞伎回去給自己跳舞看也好啊。
林修筠此時站到她身邊,輕聲說:「這些舞伎不過比尋常的稍好一些,據說今日選花魁的十二位才是怡紅樓裡最出類拔萃的。」
「你怎麼知道?」寧顏反問道,但轉而興奮地說:「依你的意思,我若想買下她們,也不會很貴了?」
「顏表姐很喜歡?」
若是喜歡的話將這些舞伎都買下來送給她也無妨。
「我只喜歡穿紅衣領舞的那一個,看著她就心生歡喜,她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頗得我意,就像是在我心尖上跳舞一般。」
系統此時也不裝死了,大聲稱讚道,「我也覺得她是最美的,翩若驚鴻,婉若遊龍。顏顏,不如我們就帶她回家吧。」
林修筠聽得寧顏這蕩漾的語氣,把剛剛想說的話咽回去,決定寧死也不提送她舞伎這回事。
寧顏完全沒注意到旁邊林修筠的異樣神色,在心裡對系統說:
「統統,我們真是英雄所見略同,但是還得留著錢給卿落落贖身啊,抓到人有獎金嗎,再不濟把贖身錢報銷了也行啊。」
聞言系統也沉默了。
不能報銷,沒有獎金,還不得不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