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蔣忱中間停頓了那麼一下,醫生也沒看到拍片的人就是蔣忱,所以沒覺得蔣忱話裡有什麼問題。
男的懷孕,一般人都不會立刻想到那裡去。
“對,你妻子懷孕了,有一兩個月。”醫生雖是看內科的,對於婦產科的知識,卻還是知道一些。
“怎麼可能,我是……”男的啊,後面三個字,蔣忱忽然就意識到了什麼似的,立刻把話頭給止住了。
對啊,他是男的,不可能懷孕。
可看醫生的表情這麼確定,蔣忱想說服自己說這是做夢,都好像有點不可能的。
拿著化驗單從診室出去,蔣忱站在走廊中間,有人從旁邊路過,叫了蔣忱好幾聲,蔣忱才回過神來。
肯定是醫生看錯了,他是男的,不可能懷孕。
他身體就沒具備生子的功能,蔣忱往樓下走,當走到醫院大廳的時候,蔣忱看到掛號口那裡,猶豫再三,還是去掛了一個婦產科的號。
到了婦產科門診部的時候,蔣忱直接把單子給醫生,沒有說單子是他自己的,而是編造了一個他的‘妻子’。
醫生告訴蔣忱他身體很健康,有的孕婦體質是屬於比較容易孕吐的,光是這樣看看不出具體有什麼問題,讓蔣忱如果還有其他擔心的,建議蔣忱帶妻子去做個B超。
B超蔣忱是肯定不會去做的,他無法想象自己躺著,然後旁邊的螢幕顯示出他肚子裡懷著一個寶寶。
從醫院出來,蔣忱神色恍惚,眼睛發直,迎面撞上了好些人,那些人本來想說幾句,一看蔣忱整個神態都有些不對勁,隨即猜測蔣忱可能得到什麼噩耗,被撞的人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坐進車裡,把手裡的黑白單子扔到副駕駛位,拉過安全帶往身上扣,卻是扣了好幾下都沒能順利扣穩。
蔣忱怔怔地低眸下去,看著不受意識控制而微微發顫的手指,他扯了扯唇角,笑容沒出來,出來的只是滿面的悲傷。
他想老天怎麼就和他開了這麼大一個玩笑。
他怎麼就懷孕了,怎麼會懷孕的。
他又沒有和人上過……
對了,有的。
一個多月前,拍完戲後,在一個民宿客棧裡,他因為吃了對他而言形如春葯的感冒沖劑,然後誤入了大影帝封煬的房間。
那晚的記憶他是不清楚,但中間到底發生過什麼,蔣忱雖從來沒和人有過親密接觸,卻是非常清楚,他和封煬真真實實地做過,蔣忱視線掃過垃圾桶,裡面數個拆封的安全套,顯然他們做過不只一次。
所以顯而易見的,若他真懷了孕,肚子裡的孩子只能是封煬的。
開著車漫無目的地在大街小巷裡穿梭,不知何時來到了一條小河邊。
汽車隨意停靠在路邊,蔣忱走下了車。
他走到鐵柵欄前,兩手緊緊抓著斑駁脫色的黑色鐵鏈。
河水湍急,耳邊盡是嘩啦流動的水聲。
蔣忱低下眼簾,驀的,蔣忱想起了高三畢業的那一年。
暑假的時候,蔣忱意外生了場病,也是胃部上的,吃了好些藥,一直不見起效,後來轉入當地大醫院,照了片還做過各種檢查。
蔣忱那時在病床上輸液,從父母那裡得到的訊息就是肚子里長了個小小的瘤子,良性的,後續吃藥注意身體,瘤子自己就能消下去。
那時蔣忱不疑有他,現在忽然回想起來,蔣忱記得回家後有一天,聽到父母在房間裡爭吵,爭吵著誰去做手術把身體裡的東西給拿掉,蔣忱一度以為是父母中的某個人,後來暗中觀察了很久,父母身體沒什麼不適。
漸漸的,他也就把這事忘記了。
不曾想,隔了這麼些年,當初的許多畫面交疊出現。
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