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殿下準備何時動身。」常嵐道。
看著篝火中已被燒成灰燼的信,青鸞說道:「即刻出行。」
這次不再往西而行了,姜青鸞的目標是她復仇的方向——姜城。姜城在花郡的西北方,在姜城初建時,主要是宗室為了把持朝政,想手握住符君的廢立大權,所以在擇城而建時,更多的是確保姜城易守難攻,所以如今姜城依然屹立於山巒之間。
姜青鸞看著通往姜城的地圖,姜城在幾坐山巒之間,形成一個小盆地之勢,除了姜城自己原本就固若金湯的城牆,這些山巒也是天然的屏障,她被選為王太女時,也是隨時被召到姜城聽訓,對那裡也說得上熟悉,首先唯一通往城內的山路就是嚴防部守,那路細而窄,僅一隊人馬可行,進山之後便是下行的路,但也能見脈絡之間但凡有高處皆是箭亭,隨後道路逐漸平坦,士兵也少了些,可見周邊的一些村落,再入裡行十里就能看見姜城的城牆,那城牆高聳,比棲鵬城的還要威嚴,城牆之上儘是弓手,若是上面潑下滾油,攻城之人無一倖免,城門也是洛鐵所鑄,若想擊開,難上加難。
這一切還是僅指城外,城內擺布若棋盤,最適合的便是巷戰,若想大軍衝進,反而顯得被束縛,城內住著的皆是宗室子弟,從小接受的教育便是家佬之隊高於符君,忠於家佬才是保住姜家血脈的唯一方法,況且姜家祠堂也在此地。
若想攻下姜城,必定需要殺敵三百自損三千的魄力。
「君上。」巴勒在一旁也看著地圖,姜城他有幸去過一次,也知道此行艱難,他接著問道:「這姜城如何啃下,還需好好商議呀。」
青鸞盯著城池圖,其實她被放逐在那些年,無時無刻不在想如何拿下姜城,也不得不說,她確實想出了好些方法,只是真的打起仗時實用與否就不得而知了。
青鸞退回主帥的位置坐下,她看著巴勒,突然說道:「若用毒殺,或是瘟疫這術,是否過於殘忍。」
巴勒愣了愣,以姜城這佈局,肯定先是要使用圍城之戰,但大符十二郡,除開塞外三郡,他們也只拿下三郡,若是打時間戰,定是利於姜城而非自己,若想速戰速決,在城池之中投毒,或是讓死士染上瘟疫之後入城確實是最快的方式,無意於捉拿甕中之鱉。
「兩軍對峙,死生之博,不怕殘忍。」巴勒說道。
姜青鸞沉思著,當年好對姜城有入骨之恨,所以想的攻城之法都毒辣之極,可她此時卻有些憂鬱了,常嵐曾與好道:天地之間,無論男女、貴胄或是奴隸其實皆生而為人。姜城勢大,宗室子弟不過數萬,可奴隸應該倍數於此。
「容孤在想想。」姜青鸞確實遲疑了。
「君上,兵貴神速。」巴勒提醒道,又道:「難道君上有更好的主意?」
姜青鸞擺手,側靠在她的憑幾,她的目光始終看著地勢圖,這身鎧甲之下,原本就醞釀著無窮的力量,但她還是將這力量壓抑著,為了常嵐,她必須尋求一個對雙方來講損失都更小的方案。
「孤……還沒有更好的主意。」姜青鸞說道。
巴勒向來尊重姜青鸞的決定,雖然他也心急,都知道拿下姜城之後就是拿下符國,至少這對於自己來講,才是損失最少的方案,可了知道姜青鸞總會智取,也沉默了。
「對了,巴勒。」
「在的,君上。」巴勒回答道,此時姜青鸞的眼神裡閃著光芒:「有何安排。」
「你說……」姜青鸞說道:「只是一個比喻,你覺得…毒殺和瘟疫,誰更有威懾力。」
巴勒只道是姜青鸞想清楚了,笑著回答道:「威懾力自然是瘟疫了,但瘟疫來得慢,毒殺實際,而且速度更快,足夠讓我們有速戰速決的資本。」
「我以為也是如此。」姜青鸞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