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然按了按脹痛的太陽穴,從醫藥箱裡拿了幾片感冒藥,混著水吞服下去。
季太太看他神色懨懨,擔憂道:「怎麼了?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季然搖搖頭,扶著樓梯慢慢上樓,對季太太說:「媽,你別擔心,我身體好,睡一覺就行了,到時候餓了我會自己下來吃東西。」
季太太沒辦法,只能看著他上了樓。
感冒藥不會立馬見效,一回房間後,季然感覺頭暈得更加厲害了,一點力氣都提不起來,直接在床上睡了過去,迷迷糊糊間,他似乎看見自己的手機螢幕亮了,下一秒眼皮慢慢合上,直接睡了過去。
手機調的是靜音模式,安靜空蕩的房間中,螢幕亮了又暗,最後沉寂下來。
等季然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耳邊傳來了一陣刻意壓低的說話聲,聲線十分熟悉,季然心裡一動,還想豎起耳朵再聽,聲音卻停了下來,接著是一串漸漸走遠的腳步聲。
他睫毛輕顫,緩緩睜開了眼睛。
入目的是一片白色的衣角,把視線往上移,他看見了一個線條流暢的下巴,這人鎖骨處的面板十分白皙,像精心挑選出來的上好瓷器,從這樣的死亡角度看起來都很好看。
不過看起來倒是有些眼熟。
因為剛醒的緣故,季然的視線有些模糊,眨了幾下眼之後,他終於看清了面前的景象。
同時也對上了一雙漆黑如寒潭般的眸子。
他心裡一驚,再加上生病心理防線不高,向來掩飾得很好的臉上也表現出一點詫異來。
祁野面無表情地說:「怎麼?看到我很吃驚?」
聲音冷淡疏離。
他對其他人基本上都是這種語氣,但卻很少在季然面前這樣,現在這樣只能說明——他生氣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季然垂著頭,臉上有些不自在,祁野一生氣他就下意識心虛,儘管他都不知道自己哪裡惹他生氣了。
祁野沒說話,冷冷地看著他。
兩人一陣沉默。
季然看了看熟悉的房間佈置,舔了舔乾澀的唇瓣:「你怎麼在我家?我媽呢?」
祁野突然輕嗤一聲:「你說我為什麼會在你家?」
他調出手機的通話記錄給季然看:「我昨天晚上打了你一晚上的電話都打不通,你知道我有多著急嗎?明明知道自己生病了還這麼草率,你就不關心自己的身體?」
說到最後,已然帶上了怒意。
季然病還沒好,對一點點情緒都容易放大,正是心思敏感的時候,祁野這一通斥責,讓他感覺委屈極了。
「我吃過藥才睡的,所以手機調了靜音,才沒接到你的電話,我又不是故意的,也沒有不珍惜自己的身體……」
說到最後,季然眼圈紅了,他越說越覺得委屈,淚水啪嗒啪嗒地落下。
人一生病就容易多愁善感,尤其是像季然這樣萬年難得生病一次的,心緒就更加波動的大。
祁野看見他淚眼汪汪的樣子,瞬間心慌了,什麼怒火都被拋到腦後,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擦去季然眼尾的淚珠,低聲誘哄道:「你別哭……我錯了。」
季然一把開啟他的手,因為感冒的原因,聲音又軟又悶:「滾開,要你管啊?」
「我為什麼不能管?」祁野傾身過來,在他眼尾輕輕一吻,舔去他微鹹的淚珠,「我是你未來老公。」
季然心神一震,不知道是被這個「老公」震住了還是別的什麼,心跳得飛快,原本想要推拒的手也漸漸鬆了下來,反而環住了祁野的脖子。
他喉頭上下滑了滑,嘴上挺硬:「你不怕我媽上來看見?」
「阿姨給你煮粥去了,沒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