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擔心妙娘多想,笑著安撫道:“妙娘說伺候您為您看病是我們夫妻倆的本分,讓您千萬別胡思亂想以為會拖累我們。”
“我不亂想,你和妙娘都為了這個家勞累,我不能只想著吃現成的,讓我做點小事為你們分憂既打發時間心裡也樂呵。我這會兒先站起來多走走,興許過兩天就能自個兒去外面串門子了,萬一老天看我這老婆子想活一個開眼讓我病好了。”
林書安垂下眼簾,低啞的嗓音溫柔又充滿對未來好日子的期許:“等我和妙娘有了孩子還得您操心給帶,兒子拼勁全力也要為這個家搏個前程。”
甄妙這回下了狠心,將手裡有的現成食材全用了。貼在餅鏊上的白色生面餅受熱變得金黃香味四散,一個又一個整齊碼好在竹筐裡,直到天大亮才忙完,她和秀華揉著痠痛的胳膊看兩大筐裝得滿滿的餅相視一笑。
這回秀華沒跟著去鎮上說自己家裡還有事走不開,甄妙也沒強求,好在有林書安,倒是不用發愁帶兩個竹筐到鎮上。
驢車晃晃悠悠,甄妙懷裡抱著竹筐出神。
這麼個賣法到底不是長久之計,若是賺個應付日常開銷的錢倒是能成,但想手裡有盈餘就得想法子在鎮上站住腳,租個鋪子現做現賣,遠比這放置一路的味道好,且全天都能賣,時時有進賬,還能省些不必要的開支。
眼下手裡錢不夠,租鋪子也只能想想,得想個別的法子好多點進項。
她嫁進林家的第二天婆母就將家裡值錢的東西和銀兩全數交給她保管,她頭一回管錢也緊張,每項支出都變得小心翼翼,但將整個家的錢袋子放在一處還頗有些一起使盡過好日子的別樣感覺,勁頭也越發足了。
婆母看病吃藥和相公找學堂讀書這是家裡的頭等大事,雖說日子一時不會緊張難過,總得未雨綢繆,都說銀子多了膽兒才正,這話倒是半點不假。
到鎮上下了車,再去東巷口的路上林書安見她心事重重,攢了攢眉:“你心裡有事,不妨同我說說興許我也能給你出主意。”
甄妙遲疑一陣,同他商量道:“我琢磨著要不傍晚也到鎮上來一趟,看看能賣多少,多出點力氣多賺錢。”
不想林書安斬釘截鐵地反對:“不成,你早起熬這麼久夠傷身了,再這麼勞累下去真有個好歹怎麼辦?若需用錢你同我說,我來想辦法。”
“你還是讀書要緊,眼下是六月,到明年二月中間只差八個月,不該為這些瑣碎事浪費功夫,我身子骨結實不覺得累。”
因為這事他一路都沒再說過一句話,任甄妙怎麼勸怎麼說好話都不鬆口,像座山一樣臉色肅穆又緊繃就那麼盯著她。
這次三天沒出攤,來買餅的老主顧瞧甄妙作婦人打扮都紛紛與她道喜,有熟了的嫂子往她後面瞧一眼,笑著打趣:“可是那位?他可真疼你,動也不動地站在那裡等你。”
甄妙往後看了眼,紅著臉笑得靦腆。
對她好是好,就是脾氣太倔了,她多賺點他不就有更多時間讀書?他聰明好學只要功夫用到了肯定能順利考中。
兩竹筐比往常多了一倍的量,往常覺得晚了趕不上的人也買到了,心滿意足道:“早就說多做些,鎮上的人可不會為了一文錢摳摳搜搜,只要你做得好吃自然有人買賬。”
她被常梅逼得不另找法子的時候,生怕賣不出去所以做得少,直到走街串巷開啟局面後一直不夠賣。
甄妙做得大多數是來鎮上務工的鄉下人的買賣,東巷口離主街有些遠,等鎮上的住戶收拾好出來置辦東西,她早已經賣完收攤了,自然也就少了許多客人。今兒做的多,多待了一陣子見了不少生面孔,還有一個打扮體面的姑娘,特地問了兩句:“你後半天還來麼?我家小姐沒什麼胃口,就喜歡吃這酸甜的果子餅,你要是來,我便多要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