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本以為自己這麼說了,扶蘇應該會將此事重視起來,哪知扶蘇卻用特別茫然的表情反問了一句,“誰是荊軻?”
捂胸!吐血!
胡亥忽然好為嬴政不值,好為荊軻不值。
上一世,荊軻拿著小刀追了嬴政半里路,嬴政還有天下人深深的記住了這個吊炸天的刺客;這一世,荊軻剛把刀拿起來,就變成了一張肉餅餅,真得是肉餅餅,只有少數人才知道,此人的屍體已經完全陷進了牆裡,最後是用鑿子從牆裡一片片鑿出來的,而所有的人包括嬴政在內,都只記住了扶蘇那驚世駭俗的一腳。
可憐的荊軻!可憐的父皇啊!
這對死對頭,雙雙成了扶蘇吊炸天路上的踮腳石——關鍵是人家丫根沒把這事記在心底。
“荊軻就是上次燕國派過來的那個刺客。”胡亥提醒了一句,見扶蘇依舊一臉茫然的樣子,捂著胸口又來了一句,“就是四海歸一殿的那張餅。”
胡亥有氣無力的說著,有些人啊,每次跟他說話總是要忍不住憐愛自己。
聽完胡亥的話,扶蘇一拍大腿,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說道:“喔,你直接說那張餅,我就記得了,他的朋友……這到是個危險,我回去讓人查查。”
扶蘇自覺自己武藝高強,一身本事無人可及,保護個把嬴政不在話下,但他也不是自大的人,覺得自己無所不能……他就是無所不能的謝謝,應該是他覺得他雖然無所不能,但架不住有一群拖後腿的豬隊友,更糟糕的是,豬隊友還以嬴政為首。
就像這次一樣,要是自己不在,嬴政不是就玩完了?
所以,對於隱藏的威脅,扶蘇是很樂意將它們消滅在萌芽中,而不是為了炫耀自己的無所不能,而故意藏而不發等危險爆發。
扶蘇和胡亥兩個熊孩子為了嬴政那是操碎了心,可嬴政這個當父王的卻不太體諒熊孩子的苦心。
他依舊封建迷信著,他越來越封建迷信著。
雖然徐福失了寵,但這一次來到了齊地的時候,又有方士主動跑來賣安利,這個方士的名字叫“盧生”。
一聽盧生這個名字,胡亥的臉徹底黑了。
如果說徐福出海那是一出不復返,那麼盧生出海還不如不要回來。
始皇三十二年,盧生入海復返,為嬴政帶回來了一個叫《錄圖書》的東西,這東西上只有一句話——亡秦者胡也。
就是這麼一句狗屁話,讓父皇信以為真,派出大軍三十萬人去北邊擊胡,使京城咸陽空虛,外重內輕,以致亂賊大軍來到之時,沒人願意救咸陽。
小豬委屈、小豬難過、小豬心裡哭,小豬不能告訴父皇說,那個“胡”應該……可能……大概是指胡小豬。
除了“亡秦者胡也”之外,盧生還夥同侯生等人,勸父皇“微行以避惡鬼,惡鬼避,則真人至”,就是說讓嬴政走哪都偷偷摸摸的,出門不要打自己的旗號,也不要告訴別人自己在哪,開口不要稱“朕”,而是要自稱為“真人”,這樣才可以避開那些惡鬼。
這樣的後果就是,父皇因為長年脫離群臣,又聽不得忠臣之言,甚至連自己這些公子公主都很少能見到他,人近晚年卻不得享天倫而每天活在死亡的恐懼中,直接後果就是其性格越發孤僻古怪。
最最最可惡的是,盧生幹了壞事還要私下嘲諷父皇,嘲諷就算了,還被父皇知道了,後來盧生和侯生一卷包袱跑了,卻引得父皇勃然大怒,從而引發了父皇和儒家之間的矛盾。
焚書坑儒,自此而起;千古暴君,由此而起。
盧生雖然沒徐福出名,但破壞力可比徐福強多了。
這樣一個人,自己應該怎麼對付他呢?智商完全不夠啊!
就在胡亥沉思著,自己要不要拉下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