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好吃嘛。葉熙撐著臉, 坐在陳竹對面。
他知道陳竹吃不慣西餐, 比起麵包牛奶更喜歡熱乎乎的湯粉面, 所以, 葉熙特意學了一手地道的貴州米粉。
每天早晨,陳竹都能吃上一碗熱乎乎的米粉。
葉熙,週末我有空,你想不想去好時小鎮?陳竹抬起眼,看了看葉熙。
畢竟吵了一架,就算和好, 葉熙都難免有些無措。
陳竹不想葉熙因為這次爭吵而不舒服,他還是更喜歡看見那個陽光的、開朗的少年。
而不是此刻小心翼翼的小可憐。
想去麼?陳竹翻過一頁報紙,手上沾染了漆黑的墨跡。
葉熙伸手,用紙巾一點點擦拭著陳竹指尖的汙跡。他搖搖頭,說:哥哥,你需要休息。
可我也想讓自己的男朋友開心啊。陳竹垂眼一笑, 順勢勾了勾葉熙的小指,輕聲說,我們可以去吃巧克力。
葉熙眨眨眼,眼裡分明已經動搖,可嘴上還是說:我怕你太累了呀。
不累。陳竹抬手,想摸摸他的腦袋,可看著手上的墨點子, 還是收回了手。
而葉熙正等著被摸摸頭,見陳竹伸手過來下意識往上蹭。
結果蹭了寂寞。
兩人都是一愣,隨即都忍不住笑起來。
傻子。陳竹一邊笑,一邊颳了刮葉熙的鼻尖。
葉熙心裡的那點兒陰翳,輕易消散在陳竹溫潤的笑意中。
他原本以為,愛情就是轟轟烈烈,要愛得死去活來才算是愛,可跟陳竹在一起後,葉熙卻在這份細水長流的感情中,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他們的生活簡單到甚至有些枯燥,陳竹很忙,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學習,而葉熙只能見縫插針地取得一些關注。
但葉熙還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只要跟陳竹在一起,哪怕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就已經心滿意足。
嗯?低著頭看報紙的人微微低語。這是陳竹的小習慣,每當遇到不懂或者疑惑的部分,都會下意識發出一聲細小的輕哼。
葉熙撐著臉,偏頭問,怎麼啦。
沒事。陳竹一笑,不知道是誰,每天都會花錢在郵報上刊登一則情詩。
陳竹低聲讀起那個匿名者的情詩,一美元的玫瑰。
如果我的口袋裡只剩下一美元,我會用最後的一美元買下那朵嬌豔的玫瑰。
親愛的,我願意陪你浪漫至死。
情詩每天都會出現在報紙的小角落,起初陳竹並沒有留意到,直到近幾天才發覺。
那個匿名者的情詩往往只有短短的幾行字,簡單、甚至還帶著點兒幼稚。
卻日復一日,從未間斷,像是有訴說不完的愛意。
陳竹簡單地閱覽過,便隨手翻過,繼續瀏覽新聞。
好浪漫啊。葉熙捧著臉,笑著說。
陳竹:浪漫?他淡淡地說,如果只剩這麼點兒錢,他應該去買一塊兒麵包,或者是牛奶,然後再找份工作,才不至於餓死。
葉熙噎了噎,說:我是說,在報紙上寫情書很浪漫呀。他眨眨眼,躍躍欲試似的,能被人每天這樣告白,是不是很幸福啊。
陳竹翻閱報紙的手一頓,莫名想起某一年,某一夜那場璀璨熱烈的煙火。
那年的他孤身站在街頭,耳邊是永遠打不通的電話,眼前是旁人盛大的歡喜。
當時陳竹那樣羨慕,那樣嚮往。他看著滿天璀璨的煙火,想著,要是能被人那樣轟轟烈烈、坦坦蕩蕩地愛著,該是多麼幸福。
如今回想起來,只剩淡淡的嘆息。如同煙火散盡後,也不只不過是徒留一地狼藉。
二十歲以前的陳竹喜歡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