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煊自然無視了這個問題。
湯君赫伸出另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肚皮,那裡軟綿綿的,摸起來跟他哥的觸感截然不同。
最先發現楊煊和湯君赫之間關係轉變的人是湯小年。
湯小年下了班去逛商場,看上了一件新款的秋冬季大衣,對著鏡子左試右試,最終還是沒捨得買。雖說現在的生活不比從前,但真要花幾千塊錢買一件大衣,她是無論如何也捨不得的。
等下個月去看看,說不定就有折扣了,湯小年心裡這樣盤算著,一抬眼,看到了小區門口有兩個身影一閃而過。
雖說只瞥見了一眼,但湯小年自覺總不會認錯自己的兒子。她加快了步速,伸長了脖子朝前看,那輛腳踏車卻已經拐了彎,看不到了。
是他倆嗎?湯小年覺得有些不安,不難看出,楊煊對她抱有很大的敵意,可是對自己的兒子湯君赫,又似乎忽冷忽熱,忽好忽壞,讓人實在有些摸不透。
但不管怎麼說,離他遠點總歸沒錯吧?湯小年有些擔憂地想,若是湯君赫跟楊煊一般個頭和心智,那她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可依照現在的狀況,自己的兒子肯定是玩不過楊煊的。
當晚,楊成川去外地出差了,家裡只剩下三個人,湯小年把飯盛好,去湯君赫的房間叫他出來吃飯。路過楊煊的房間時,她的腳步頓了頓,猶豫再三,還是走近兩步,抬手敲了敲門:“小煊,出來吃飯了。”
裡面並沒有回應,只有隱約傳來的音樂聲。湯小年也沒指望他會出聲,只問了這一句,就扭頭走了。好不容易攢出的些微好意遭到無視,被弗了面子的湯小年忍不住又開始惡意揣測:就這個態度,他能有好心才怪!
湯君赫做完手邊的一道題,擱下筆出了房間,走到飯桌旁,見楊煊不在,便說:“我去叫我哥吃飯。”
湯小年伸手拉住他的胳膊,朝下拽了一下,沒好氣道:“你以為我沒叫啊?人家不願意跟我們吃飯。趕緊坐下吃你的吧,廚房給他留了飯。”
湯君赫回頭看了看楊煊的房間,只好坐到了飯桌旁。
“你現在不坐公交上下學了?”湯小年吃著飯問。
“嗯,”湯君赫如實答,“我哥騎車帶我。”
湯小年的目光掃向他:“他為什麼帶你?”
“他一直對我挺好的。”
湯小年不以為然:“對你挺好的,你摔這身傷是怎麼回事?”
湯君赫覺得有些厭煩,連著幾天,湯小年都對這件事情糾纏不休,他有些不耐煩地嘀咕:“如果不是我哥去山上找我,我可能就摔死了。”
“去山上找你,他那是沒想到你會這麼傻,”湯小年用筷子敲了敲碗沿,冷笑道,“他也怕真的玩出一條人命啊。”
湯君赫悶頭吃了幾口飯,抬起頭看著湯小年說:“媽,楊煊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湯小年無視他神情中的認真,瞪他一眼道:“你會看什麼人?你當時還口口聲聲跟我說那個周老師對你好呢,後來還不是一個變態!”
這話立刻激怒了湯君赫,他捏緊了手上的筷子,冷下語氣道:“他是我哥,怎麼可能跟周林一樣。”
“他算你哪門子的哥!”湯小年抬高了語氣,故意衝著楊煊房間的方向說,“一個月的哥啊?送了兩個變形金剛就把你收買了啊?都說好了傷疤忘了疼,你這疤還沒好呢,就上趕著替他說什麼話,還跟我甩臉色!”她越說情緒越激動,飯也不吃了,“你啊你,真不愧是身上流著楊成川的血,跟他一樣是個白眼狼,我白養你這麼大了。”
湯君赫徹底沒了吃飯的胃口,擱下筷子就轉身朝自己房間走。
“愛吃不吃!”一言不合,湯小年開始撂狠話,“餓死你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