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被梵鍾撞飛老遠,以雙人跳水的姿勢翻飛落地,動作同步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九。
青衣女子哪裡見過這種套路,當即捂著胸口落了淚:“你、你卑鄙!居然拿樂器撞人,我不依!”
看來她適應能力還挺強,能脫口而出把那口大鐘叫做“樂器。”
少年咳嗽幾聲,試圖掙扎求饒:“大師,出家人以慈悲為懷,你就放過我們倆吧!”
“阿彌陀佛。”
年輕的僧人輕聲開口,語氣憐憫:“佛說,我佛不渡傻缺。”
說罷舉起手裡的鐘杵,一杵一個,打完收工。
第46章
“打完了打完了!我就說吧, 最後絕對是梵鍾贏!”
鸞城城主府, 頂層閣樓。
煙火已然銷聲匿跡, 夜色恢復了往日沉寂。長明燈光與月亮一起攀上窗簷, 悄悄淌進裝潢華美的瓊樓之內, 照亮在場各大門派長老的面龐。
天羨子拍手稱快, 笑得像個終於拿到了零用錢的傻孩子,用指節輕輕釦響桌面:“來來來,願賭服輸, 猜錯的都把靈石放桌子上!”
真宵雖然一直冷著張臉, 但其實非常給自家師弟面子, 右手往玉桌上一放, 就落下不少靈石。
他是真正意義上的劍心天成,一心一意撲在劍道上,因此堅信錢財只是身外之物,平日裡幾乎從不用錢,一旦花起錢來,就跟喝水似的毫不心疼。
“這幾位樂修是被我放在一起的, 不賴吧?”
紀雲開身為玄虛劍派掌門人,理所當然地擁有投放許可權。這會兒看罷一場好戲,小胳膊小腿興奮得晃個不停:“我就知道樂修個個都不簡單, 人才啊!”
百樂門門主頗為不滿:“樂器是音修的半條命,哪裡能用來掄人打人?要真這麼暴力,不如去當劍修。”
天羨子和紀雲開異口同聲:“多謝門主誇獎!”
……其實倒也沒有想要稱讚你們劍修的意思。
“我還以為嗩吶定能獨佔鰲頭呢。”
眼睜睜看著自家弟子被錘,流明山掌門何效臣嘆了口氣:“你們不知道, 本來我和門派裡的幾位長老最愛去樂修在的山頭散步,景美樂更美,那叫一個陶冶情操。直到這姑娘橫空出世,好傢伙,嗩吶一響師門白養,那些琴啊笛啊,全被她一個人給帶跑調了。”
他越說越佩服:“從那以後,那座山每天都是以嗩吶為首的大型合奏現場。有回外客到訪,聞聲被嚇了一跳,渾身發抖地問我,流明山到底死了誰,送葬隊伍才能有這麼大的陣勢。”
“只可憐吹笛子的那位小友,到後來表情跟見了鬼似的。”
浩然門大長老不忍直視,唉聲嘆氣:“紀掌門,往大混戰裡強塞一個正常人,倒也不必如此殺人誅心。”
“可不是為了多元共存嘛。”
紀雲開朗聲笑笑,屬於孩童的雙眼猶如兩顆圓潤黑珍珠,在燈光下泛出薄薄亮色:“長老不也專挑了幾個出了名合不來的死對頭,特意把他們放在一起麼?”
天羨子聞言立馬來了興致:“對對對!那夥人打得怎麼樣了?我下的注贏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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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老們看戲看得樂不可支,與閣樓裡歡顏笑語的氣氛不同,試煉秘境之內要幽寂壓抑許多。
至少寧寧這兒是這樣。
那僧人把鍾杵掄出了狼牙棒的氣勢,等一男一女都被敲暈,便從二人身上搜刮令牌,絲毫沒有男女授受不親的自覺。
甚至後來搜得不耐煩,直接抓住青衣女子的腳踝倒吊著提起來,跟抖篩子似的拼命搖晃,直到令牌被抖落而出。
這已經不是“不懂憐香惜玉”的水平了,簡直辣手摧花,慘絕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