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在外衫中沉默了好一會兒,忽然抬起頭看他。
她的眼睛很漂亮,圓潤漆黑得像兩顆葡萄,在燈光下映出淺淺的流光。尤其這會兒長髮被外衫蹭亂,零散遊曳在白皙面龐,鼻尖和側臉還殘留著桃花般的粉色,直勾勾望著他時——
裴寂抱著劍的手指悄悄一緊,沉聲問道:“怎麼了?”
“你,”她有些猶豫,聲音小小的,很快把視線垂下去:“你有沒有看見……鏡子裡我和賀知洲他們發生了什麼?”
這個問題的答案,理應只有“有”或“沒有”。
可裴寂卻反問她:“我有沒有看見,很重要麼?”
連他也沒想到自己會下意識說出這句話,一時間和身邊的小姑娘同時愣在原地。
這不像是裴寂會問的問題,他向來厭煩多餘的事情,從不拖泥帶水,寧寧驚詫之餘,因為這段話微微一愣。
——很重要麼?
好像,似乎,真的有那麼一點點重要。
她對此莫名地感到在意。
直到被裴寂問起,她才終於意識到,當離開秘境,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她想的居然不是“糟糕,社會性死亡”,而是“糟糕,不會被裴寂看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