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以這樣一副滑稽的形象出現在琴房門口,毫無察覺,只是呆愣愣地望著鋼琴前的那個背影。
時而是眼前的男人,時而又變作記憶裡那個男孩,唯一不變的,是她爛熟於心的曲子。
只有他和她彼此知道的曲子。
江念曦試圖把自己從錯覺裡拽出來,但這次無論如何也做不到了。
他的技法比當初嫻熟,每一個音符的銜接更加的行雲流水,但依舊是記憶裡的那種感覺,能讓她清楚地知道,這就是他,不會是別人。
直到最後一個音符落下,琴房裡足足安靜了十多秒鐘。
她屏住呼吸,黎劭廷也沒有說話。
而當她止不住淚流滿面的同時,鋼琴前的男人也起身轉了過來。
白襯衫,黑褲子,這張溫柔善睞的臉再次和記憶裡重合。
他一步步地朝她走近,她的心臟也逐漸跳得麻木,連自己都感覺不到震動和聲音。
「念念,對不起。」他溫柔地將她攬進懷裡,「我應該早點告訴你的。」
胸前的襯衫被暈濕,左胸口的一片滾燙蔓延進心臟裡,他眼中也泛起一層紅色。
黎劭廷嗓音哽咽,低頭捧起她的臉,額頭抵著額頭,鼻尖碰著鼻尖,緩緩地閉上眼睛,「哥哥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原來她所有的直覺都是真的。
江念曦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在他懷裡失聲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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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起坐在鋼琴前,她坐在他腿上,黎劭廷握著她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摁著琴鍵。
「我回到黎家之後,就暫時斷了和外面的一切聯絡。」他向她解釋,「爺爺很嚴格,因為我從小是跟著媽媽生活,他就在家族找了老師教我家規禮儀,一年多的時間,哪裡都不能去。」
「後來,我媽去世了,還有我爸和妹妹的事情,我花了很長時間去消化去處理。再想起來去找你的時候,你已經離開了。」黎劭廷輕嘆著吻她頭髮,「我以為這麼多年過去,你不會記得我。」
「再後來,聽說你有了喜歡的人。」他自嘲地笑了一聲,「我就聽從二伯的安排,出了國。」
那年他才十多歲,背井離鄉,因為知道自己在黎家尷尬的處境,沒有資格從別人的手中將她奪回來。她有了喜歡的人,也不會再需要他了。
江念曦甕聲甕氣道:「我那是騙人的,學校裡那些男生很煩。」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即便江念曦心有所屬,也依舊無法讓那些男生放棄。再後來學成回國,她索性編造了一個更具殺傷力的謊言。
想到這個,江念曦忍不住笑了笑:「你就不怕我真的在臥室裡掛一個男人的照片啊?」
「誰的照片?」他輕笑,捏了捏她的鼻子,「哥哥就在這裡,你要是沒照片,我免費讓你拍?」
江念曦努了努嘴,輕嗤。
黎劭廷收緊手臂,下巴擱在她肩膀上,親她耳垂,「那你是更喜歡哥哥,還是老公?」
「有區別嗎?」江念曦縮了縮脖子,故意問。
黎劭廷心底湧起一股微妙的感覺,「有。」
「我覺得沒區別呀。」江念曦笑盈盈道,「我可以正大光明地腳踩兩條船了耶。」
她當然是逗他玩。
然而男人有時候也太不禁逗了些,立刻黑了臉。
江念曦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捏著下巴掰過去臉,粗魯地吻了下來。
男人表達吃醋和宣誓主權的方式很簡單。
江念曦在鋼琴上死了一回,又被他抱回房間裡。
「念念。」
寬敞豪華的臥房裡,男人揉著她的耳垂,嗓音深情繾綣:「我跟晏清誰更好?嗯?」
他想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