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木偶在某種程度上, 也是「天命」。
人們喜歡講「玄學」,雖然嘴裡都說不信,都說這是迷信沒用, 但是更多人都會抱著「試一試,就算不成功也損失不了」什麼的心理去轉發, 人們喜歡「得到」, 卻不愛「失去」, 甚至連付出都困難。
就像拿到木偶, 成功許願的人,他們清楚的知道自己失去了一些東西,但他們得到了他們當下最需要的東西。
那一縷縷灰色的氣運就從他們身上,轉移到了雲青岑的手裡。
這些短期的氣運很小,但成百上千人的氣運匯聚在一起, 給雲青岑帶來的好處不亞於一隻惡鬼。
而一個人, 一年內只能使用一次木偶, 這是雲青岑給的限制,即便這個人買幾百個木偶回去,這些木偶也發揮不了用處,倒不是雲青岑忽然有了「良心」,而是一個木偶帶來的影響是有限的,不過一週諸事不順,但都是一些小事,甚至都不至於讓人生病,最多也就是發發低燒,一週之後就會不治而愈。
但人的貪慾是無窮無盡的。
如果買的人發現他們付出的代價不多,卻能得到需要的東西,他們會做什麼呢?
如果一個木偶不能完成較大的心願,那兩個呢?或者三個?
既然一次性許一個大願望不行,那能不能許很多個小願望?
雲青岑撇撇嘴:「要不是擔心地府來找我,我才不管他們的死活。」
周旭堯端了一盤西瓜出來,西瓜上插著小的金屬叉子,西瓜被周旭堯切得跟漂亮,無籽西瓜一口一小塊,正好。
天氣已經變涼了,人們穿上了毛衣或者夾襖,除了一些十七八歲的學生以外,多數人都很注意保暖,雲青岑卻不覺得冷,反季節的西瓜沒有夏天那麼甜,吃到嘴裡有些寡淡無味,除非榨成西瓜汁,再加點糖,但那甜味又失去了很多西瓜本身的香甜。
「徐凡約你了嗎?」周旭堯坐到雲青岑的身邊,他拿起一個木偶,手指摩擦著木偶身上的雕痕。
雲青岑拿起手機:「約了,明天我會過去找他。」
周旭堯遞給雲青岑一個荷包,裡面裝著的是一張符紙。
「他做法的時候,你只要點燃這張符,就能破了他的障眼法。」周旭堯輕聲說,「而地府的人不會發現你。」
周旭堯寫的符,雖然周旭堯沒有來生,但他現在是個活人,地府在面對活人的時候更「寬容」,但如果是雲青岑這個不生不死的存在去破開徐凡的障眼法,那徐凡死的時候,也就是雲青岑被地府捉拿的時候了。
外面的太陽落山,在光明與黑暗存於一線的時候,雲青岑把荷包放進衣兜裡,他沖周旭堯微笑。
周旭堯坐到了雲青岑的身邊,公司的燈亮了,蘇銘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雲青岑靠著周旭堯的畫面。
蘇銘臉上的笑容忽然停滯,他手裡拿著的平板電腦落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周旭堯和雲青岑一起轉頭,蘇銘的目光卻放在周旭堯的臉上。
他從沒有仔細看到周旭堯的樣子。
有雲青岑在的地方,雲青岑就是所有視線的中心,他的存在能讓他身邊的人都像不曾存在。
就像太陽,沒有星星會分走他的光。
但蘇銘並不覺得周旭堯好看,就像他現在也不覺得鄭少巍好看了一樣,他在鄭少巍身上從來沒有找到過自己的價值和存在,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他都覺得自己存在的價值就是「扮演」雲青岑,就是討好鄭少巍,而他的事業,只是他在鄭少巍那裡實現了「價值」之後的獎賞而已。
那段時間他覺得自己像鄭少巍養的狗,需要朝鄭少巍搖尾乞憐才能得到「狗糧」。
所以他「愛」上了鄭少巍,因為只有把一切歸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