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展鵬倒是想過去拉一拉,勸一勸,鬧起來實在不好看。
但他沒想到,任韞拉住了他的手腕,李展鵬驚訝轉頭看過去。
任韞則是微笑著,卻用威脅一樣的口吻說:「李先生,就在這裡看著不好嗎?」
李展鵬:「但是……雲先生看起來瘦得多,而且他們鬧起來不好看。」
任韞:「青岑想玩。」
李展鵬閉嘴了。
他永遠理解不了這群紈絝子弟的腦迴路。
而且看樣子,任韞像是對雲青岑很好,作為好朋友,怎麼也應該避免朋友在這種場合起爭執。
鬧起來,不僅是雲青岑丟臉,舉辦宴會的任家也會丟臉。
雲青岑笑道:「楊先生,你該看看你現在的臉,真醜。」
楊家豪攥緊了拳頭,拼命告訴自己這是任家的宴會,是自己好不容易弄到「入場券」的宴會,他要保持形象,他是公司老總,他的公司就要上市了,他削尖了腦袋,終於要擠進很多人可望而不可求的上流社會了,他不能跟一個神棍計較。
但云青岑卻繼續說:「你的兒子也不是你的,養別人的兒子,你可真是大度。」
楊家豪腦子裡崩的那條弦瞬間斷裂,他什麼都想不起了,一拳給雲青岑揮了過去。
他的拳頭揮出去,卻沒有打到雲青岑身後,他剛剛恍惚了一下,就發現雲青岑已經站在了他身旁,在他的耳邊說:「楊先生,我說錯了嗎?你是窮困一生的面相,不僅沒有財運,也沒有人會真的愛你,你一生都孤苦伶仃,一個人死在破舊的房子裡。」
周圍的人剛剛就因為楊家豪的聲音看向了這邊,他們有些目光中帶著厭惡,有些人則是目露嫌棄,有些人卻在看好戲。
只有任韞平靜的看著雲青岑,他臉上一直帶著笑,目光卻無限溫柔,還有一點難以察覺的偏執。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
他想要更瞭解雲青岑,他想撥開雲青岑身上的迷霧。
他為這個人著迷。
但也有人過來拉架,那人顯然跟楊家豪認識,關係還不錯,他剛過來,就一副和事佬的樣子勸道:「家豪,你這是怎麼了?別這樣,大家都看著呢。」
「還有這位小先生,你們有什麼事好好說,不要鬧得不好看嘛。」
雲青岑跟楊家豪拉開了距離,一臉無辜真誠地說:「我沒有鬧,他讓我幫他看面相。」
和事佬愣了愣。
雲青岑嘆了口氣:「我只是實話實說,但是他接受不了。」
雲青岑看起來無辜極了:「他讓我算的。」
和事佬連忙去勸楊家豪:「家豪,你多大的人了,還信這個?」
楊家豪的聲音都在發抖:「你讓開,我今天不給他好看,我不姓楊!」
雲青岑環顧四周,他看起來手足無措,嘴唇微微張合,卻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人們總是會偏向更小,更好看的人。
他們看楊家豪的目光都有些不對了。
你自己搞不清場合,在這裡讓人給你看面相,別人看完了,不管你喜不喜歡評語,你也不該這麼氣急敗壞,這點氣度都沒有,做什麼生意?
楊家豪推開和事佬,氣勢洶洶地朝雲青岑走過去。
保安想要過去阻攔,卻被任韞攔住了。
雲青岑沒法跟楊家豪比噸位,有些女賓客都有些不忍的轉過頭,但是下一刻,他們聽見了水聲。
雲青岑照著楊家豪的臉潑了一杯紅酒。
楊家豪臉上的紅酒順著臉頰流下去,打濕了他的高階西裝,就連睫毛都掛著紅酒,他在這一刻變得異常滑稽。
雲青岑驚呼一聲:「楊先生,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