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拽回來,微微冷笑:“你這是在責怪朕要他冤死?”
姜雲初微微垂眉,低聲回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是嗎?”
“那朕要你當朕的女人,你也拒絕不得。” 皇帝不由分說,拽著姜雲初直往榻上去。
姜雲初嚇得一邊掙扎,一邊哀求:“皇兄,請你清醒些,我們的身份不能做出如此貝德之事,還請三思!”
皇帝輕輕鬆鬆將冒犯天威的臣妹丟在了床榻上,面上喜怒難辨,俯身道:“朕不想三思,朕只想要你!”
“皇兄!你韜光養晦這麼多年,終於剷除了心腹大患,難道不是為了當一名明君嗎?難道你真要因一位女子毀於一旦嗎?”姜雲初喘息不定,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只能驚慌地撲騰。
皇帝渾身一僵,隨後頹然挫敗地坐在床榻上,捂著臉嗚咽:“為何總是這般,就因為朕是天子,總不能隨心所欲嗎?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不能得到?”
姜雲初察言觀色,確定皇帝不會對自己怎樣,輕聲安撫道:“皇兄,天子生來與人不同,普通人家尚且不能隨心所欲,何況是掌控天下生死的天子?您是值得受人敬仰的,我不值得你這般為我。”
皇帝皺眉:“馮觀,也不值得你這般為他。”
姜雲初搖了搖頭,笑道:“皇兄,我們是命中註定。”
馮觀臉色丕變,寒聲道:“你什麼意思?!”
姜雲初站起身來,理了理衣裳,解釋道:“皇兄不是賜給我免死金牌嗎?免死金牌可免罪持金牌著,或者能免罪其親屬。與馮觀成親,臣妹方能救他一命,不是嗎?”
皇帝聞得此言,心底燒著一團陰惻而狂暴的火,此刻被強行忍住:“你這是在怪朕,明知他是被江驁冤害的,卻要他死?可你又知曉,他與王振早已勾結,兩人的勢力發展過大,嚴重危害王權,朕若不趁機除掉,恐怕難以手握王權。”
他攥緊的拳頭慢慢鬆開,掌心空蕩蕩地疼痛著,彷彿渴望著刀刃在握。
姜雲初的神情反倒緩和下來,帶著一種冰天雪地般的寧靜,一言不發地疾馳。她道:“臣妹不怪,臣妹只往皇兄成全,成親後,我們會永不回京師。”
皇帝愕然一怔,心裡萬種惆悵。
姜雲初察覺皇帝眼眸那一絲瘮人的殺機已消失不見,又道:“江驁昨日欲對臣妹行不軌之事,臣妹為求自保,捅了他一刀,若他沒死,今日回來求皇兄賜婚,臣妹只求皇兄不要讓此人來妨礙臣妹與馮觀成親。”
言畢,她向皇帝行了禮,決然地轉身退出。
她知曉,皇帝容不下馮觀,自然也容不下江驁,之所以遲遲不動這人,是因他太容易收拾了,如今皇帝知曉馮觀動不得,那自然會動江驁。
江驁,活不了了!
出了皇宮後,姜雲初找步蓮婷一同置辦了成親之物,抵達詔獄時,甘十九已將詔獄的牢房佈置成喜堂。
沒有高堂,他們拜天地,簡單舉行了儀式,合了合巹酒,彼此相視而笑。
馮觀上前擁著姜雲初,柔聲喊道:“娘子,兜兜轉轉,我們還是復婚了。”
姜雲初一個手肘用力撞向他的胸膛,怒嗔道:“這才是你的置之死地而後生吧,你早就算到我會透過這種方式救你。”
馮觀摸了摸鼻翼,心虛地笑了笑:“誰讓你總是不想嫁給我。”
眾人聽得莫名其妙,步蓮婷正要開口發問,馮觀手中繡春刀鏗然出鞘,在她猝不及防之際,從她身旁一刀摜進站在她身後之人。
那人也算機敏,雖來不及格擋,但在瞬間扭轉身形,這一刀刺進旁肋,並未致命。
馮觀拔刀,血濺桌椅,那人手捂血流如注的傷口,踉蹌後退,也拔出刀來:“殺了馮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