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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
五月初十, 這是個陰沉沉的日子。
裴浩然一早起來就覺得自己的眼皮子跳得厲害, 他叫了太監翻了老黃曆, 只見上面寫道:破日, 兇疊大凶,諸事不宜。
他哆嗦了一下, 想起了前日在金鑾殿下旨, 宣佈裴昶然前往貴州府就藩時,底下一眾大臣臉上悲憫的表情。
彷彿在說他死期將近。
其實他也心裡有數, 這大概算是垂死掙扎吧。
這幾個月來,他想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無數反對的意見,他這個皇帝當得也真是窩囊至極。
裴昶然當著眾位大臣的面接下聖旨,卻沒有跪下來磕頭謝恩。
當時, 朝堂上氣氛極為僵硬,他只覺自己是灰溜溜地退朝。
洗漱完畢,裴浩然穿上了龍袍,進了金鑾殿心中“咯噔”一聲,金鑾殿中竟空無一人,大臣們都去了何處?
跟在他身後的小順子瑟瑟發抖,結結巴巴地道:“皇…皇上,外頭來了很多御林軍…”
小順子的話音剛落, 只見一眾御林軍推門而入, 在殿中整齊地站立,數秒後齊齊拔出了鋒利的寶劍!
殿門外,更是黑壓壓的站著許多人, 每個人都舉著弓箭,矛頭是指向一人:當今聖上裴浩然。
裴昶然身穿鎧甲,手持一把大刀,穿過人群快速向他走來,一眨眼的功夫,那刀就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裴浩然哆嗦著道:“皇弟,你這是為何,若是不想去貴州府就藩當可直說,與朕兵戎相見這是謀逆,乃是死罪!”
“死到臨頭你還嘴硬!”裴昶然道:“你難道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什麼,先帝當日的遺詔真是傳位於你?”
“遺詔在此!”雲駿瑋一身月白色的寬袖長袍,從另一邊的門後走了出來,他舉了舉手中的遺詔道:“裴浩然,你還能記起我是誰嗎?當日你母子聯手將我關在宮中數年,我手中所持的才是真正的遺詔!”
“胡說八道!”裴浩然語無倫次地道:“你,你瞎說,我明明看見母后已將遺詔放入火盆中燒燬,又何來別的遺詔,你分明是欺上瞞下胡言亂語?”
“呵呵。”雲駿瑋道:“燒了?你把遺詔燒了?”
他一揮手,數十名大臣從門後走了進來,當頭的乃是首輔大人張禹行。
他深吸一口氣指著裴浩然道:“天要亡你,你所言我等均聽明白了。當日你欺騙了天下蒼生坐上了帝位,如今也是時候從這上面下來了。“
裴浩然頹然倒地,不再掙扎。
當日,裴浩然與皇后及後宮數名嬪妃就被送往皇陵守墓,皇帝的位置就此暫時空缺了下來。
次日,王府。
林大海從獄中被放了出來,裴昶然派人接他先來了王府,這麼多日沒見,原本圓滾滾富態的人瘦了一大圈,頭髮雜亂,衣衫襤褸,叫人瞧了好不忍心。
裴昶然也不多說什麼,叫了劉嬤嬤過來派人侍候他沐浴更衣。
嚴恆一,張禹行,雲駿瑋都在府上。
陳金海去了田莊,留他的徒弟在王府侍候,裴昶然叫人命他置了席面上來。
幾人坐下來邊吃邊聊,張禹行夾了一筷子雞絲放進嘴中,嚼了一會兒也沒吃出滋味來,他忍不住問道:“雲兄,您這遺詔從何而來,先頭也沒聽你提起。”
雲駿瑋笑了,道:“哪來什麼遺詔,那就是雲某拿在手中的一張白紙,看著像一道聖旨罷了,裴浩然本就心虛,二句話就把他詐得說了實話,他若是死鴨子嘴硬不開口,我等所行之事就真的成了謀逆,他若是親口承認當日乃是奪權篡位,情況就大為不同了。”
“雲兄高明。”張禹行道。
嚴恆一清清嗓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