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張禹行冷冷地道:“本官身體不適,還沒那麼快能為皇上分憂。”
裴昶然忍不住了,問道:“張大人,你既已來我府上,明人不說暗話,不如老實告訴本王,你的傷勢真有這麼嚴重,這麼多天還不能站起來,非得娘們唧唧地坐個輪椅?”
“你!”張禹行氣得不輕,半響怒道:“既然王爺如此看不起本官,那我就回去了,免得擾人清淨。”
裴昶然道:“如此說來,張大人真是身體不適了,本王這裡有上好的金創藥,回頭叫人拿些給你使,真想不到皇兄會下此狠手,他明明就是離不開你啊!”
張禹行道:“他不一樣叫人刺殺王爺,您心裡就沒有恨意,沒想過取而代之?明明就是個沒本事的昏君,山西經過戰事民不聊生他說國庫沒錢,江南鹽商互相爭鬥遲遲不交鹽稅也不派人去查,只靠本官一人上推下推,這官當著心裡不是滋味,這些你們不是不知道!”
“是啊!”林大海一聲嘆息,“戶部陳大人數次和下官說,這官他當不下去了,這不眼看太后的壽辰又快到了,還叫他擠出銀錢來大辦壽宴,真不知道皇上他是怎麼想的。”
嚴恆一先是被裴昶然和張禹行簡單粗暴的對話給嚇住了,接著聽了林大海一番感慨,忍不住也絮叨了起來。
他道:“說起來我刑部也甚是令人無語,前有顏緒林莫名其妙放跑了曲文鈞,後有周文耀貪贓枉法被捅出來卻一直壓著不辦,下官甚是不明,都是為什麼?”
“如此下去,陳國遲早要完,王爺不如想想如何將他取而代之吧,當然您若真是無心,今日也給本官一句痛快話,我好死了這條心。”
張禹行板著臉,表情看起來很冷厲。
裴昶然僵了好一會兒,才道:“如此大事,容本王好好想想。”
張禹行臉上的表情略微鬆了鬆,道:“如此,王爺好好想想,您府上的廚子怎這麼慢,下官餓了!“
裴昶然哭笑不得地道:“張大人莫不是連早膳都不曾用過,特特來王府打秋風?”
“嗯。”張禹行理直氣壯地道:“本官既已下定決心要棄暗投明,自然是要先來府上吃頓飽飯,有甚好東西都叫人端上來。”
他這話一出,四人之間氛圍頓時和緩了許多。
林大海開始絮絮叨叨說起嚴府那三個小子來,先頭是怕人家看不上自家閨女,如今反倒變成嚴恆一隔三岔五帶著自家三小子上門打秋風,去的次數多了自然就熟絡了起來。
須臾,丫鬟們開始上菜,林大海看見炸得金黃噴香的蓮藕夾肉眼睛都亮了。
接著又上冬筍燜肉,紅燒羊排,牛肉燜土豆,清蒸鱸魚,白灼大蝦,蒜泥白肉,最後才上了二道新鮮蔬菜。
嚴恆一笑嘻嘻地道:“我那閨女甚是懂得王爺的心思,這菜上得都是您愛吃的,全都是肉菜,來,來,來,把酒倒上!”
四人你來我往,邊吃邊發牢騷,人人在朝堂上都有些憋屈事,越說越投機。
正吃著,忽聞門房進來道:“王爺好,各位大人好,周子耀夫人來給王妃娘娘請安,娘娘叫奴才把人帶到您這裡來,說有事直接說給您聽就好。”
裴昶然愣了楞道:“沒看見我們正在用膳?叫她在耳房候著,等我們用完膳再說。”
張禹行一聽便抬起頭問嚴恆一:“先頭聽聞周子耀與他的夫人已經和離,她來作甚?”
嚴恆一點頭道:“是啊,這兩人鬧得沸沸揚揚的,外頭都在說這位周夫人,夫君有難不但不幫,還在關鍵時刻堅決要和離,周子耀先是不肯,後來聽說架不住周夫人拿銀子要挾,最終還是分了。”
林大海急道:“趕緊吃飯,吃完了咱們瞧瞧熱鬧去!”
張文秀被門房帶進來的時候,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