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觸,安苒惺忪的雙眼驟然清醒了過來,她目光從那雙帶著不明狀情緒的黑眸緩緩移向近在眼前的大手。
謝謙尋手微微僵硬,而後淡定從容地稍稍一抬,在她頭髮上摘下一片樹葉梢子。
“你頭髮上有樹葉。”
安苒愣了一下,看了一眼他手上的葉子,應該是臨走前跟bony在林間玩耍時沾上的。
“謝謝。”
她看了一下外面,發現到家門口了。
“到了你怎麼不叫醒我。”她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自己會睡著。
謝謙尋道,“車子剛停下的。”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安苒覺得剛剛睜開眼時從他眼中看到的眼神很奇怪,他的眼神很深,帶著某種情緒。
但也可能是她剛睡醒,思路不太清晰,看不太真切吧。
安苒不再多想,跟他和後座的bony道別之後,就回家了。
轉眼就過了一週。
這天,安苒忽然接到警局的電話,那邊說她父母當年車禍的案件有新進展,關浮親口承認當年車禍是他醉駕導致的,警方請她到警局一趟。
聽到這個訊息,安苒心裡震盪不已,掛了電話即刻趕往警局,成敏麗怕她一個人處理不來,也請假陪同去了。
到了之後才知道,原來這個關浮因為吸毒被抓,在審訊期間就將當年的罪行也一併招供了。
在警局,安苒看到了關浮的父母。
當年出事時,她也見過這兩人,帶著那種有錢人高高在上的優越感,態度傲慢囂張,可如今呢,他們居然在她面前不停地彎腰道歉,那態度用卑躬屈膝來形容都不為過。
安苒自始至終都只是冷恨地看著他們,她沒有跟他說一句話,也沒有接受他的道歉,更不接受他們提出的賠錢和解,她只問警方,既然對方親口承認犯罪事實,那她作為受害者家屬是否可以要求對方判死刑。
聽見這個訴求,關浮的母親當場嚇得臉色發白,他父親也臉色焦灼,卻不敢出聲阻攔。
警方那邊回覆說可以提起訴求,讓她儘快讓律師跟進案件。
安苒走到外面的長廊正想著請律師這事,一旁的成敏麗就建議,“找謝帥哥的朋友蘇律師,他有本事,一定能讓那混蛋判死刑的。”
安苒還沒說話,身後就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安苒?”
安苒驀地回頭,竟看見謝謙尋朝她們走來。
成敏麗大喜,“喲,說曹操曹操到啊。”
安苒驚訝地看著面前的男人,“你怎麼會在警局?”
“公司有點小事需要過來警局處理,我就和蘇律師過來一趟了。”
“太好了,我們正好有事找蘇律師幫忙呢,他人呢?”成敏麗往他身後不停看。
“他正在裡面辦理相關手續,一會就出來。”他看了一眼安苒的神色,瞧見她臉色有些蒼白。
“出什麼事了嗎?”他柔聲問,“有什麼我們可以幫忙的?”
安苒抿了抿唇,簡單扼要地跟謝謙尋說了情況,然後問他,“我想請蘇律師幫我處理這件事,一會他忙完,我能跟他交談一下嗎?”
“當然,他馬上就出來。”
他看了一眼她泛紅的眼眶,剛剛可能是哭過了。
“你先在這坐一會,我過去叫他。”
他讓安苒兩人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等著,然後轉身走向辦事大廳。
走到門口,迎面出來的關父看見謝謙尋,臉色一陣驚惶,他剛想上前說什麼,似乎想起了什麼警告,又慌忙收回腳步,最後只能當作不認識地恭敬站在一旁,把路讓出來給謝謙尋先進。
不一會,蘇律師出來了,聽舒芮說了情況之後,他很爽快地就接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