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震驚於他和柳瀅的事情是假的,她更覺得意外的是——他居然主動跟她解釋。
當然,被當面拒絕過那麼多回,鄭之卉不會自戀到覺得他是因為在意她的感受才會鄭重其事地解釋,也許——
他只是順口說一嘴罷了。
但鄭之卉還是很想問他一句:為什麼不順勢跟柳瀅聯姻?
柳瀅家世可以,與他又沒有血海深仇,還是他好兄弟的表妹,這種親上加親的關係,不是很適合他嗎?
可她不敢問。
正如她從剛剛到現在都一直不敢問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酒吧,為什麼要替她解圍,又為什麼要去後臺找她,還送她回家一樣。
她怕問了之後,得到的是讓她更難受的答案。
也許,他只是在可憐她,又或者——
他是顧念曾經年少時的同伴情分吧。
總之,不會是她內心曾經極度渴望的那個答案。
就在鄭之卉胡思亂想的時候,車子悄聲停下了。
“到了。”章伯軒說。
鄭之卉抬眸,發現車子已經停在城市花園正門外了。
她回過神,再度禮貌道謝,“今晚。謝謝。”
她說完解開安全帶打算開門下車。
“小卉。”
身後忽然傳來一聲久違的叫喚,鄭之卉推門的動作猛然一顫,而後她轉頭。
光線昏暗的車廂內,男人的臉色顯得有些晦暗不明,他沉沉看著她:
“對於鄭家和你父親的事情,我很抱歉。對不起,我從來不想傷害你,但我必須這麼做。”
鄭之卉握著門邊的手暗暗攥緊,回望他的雙眸中閃爍著淚花,她忍著心中的苦澀,笑了笑,聲音哽咽,“我懂,我也……沒怪你。”
身為人子為父報仇,討回公道,是天經地義的。
在這件事上,鄭家沒有一個人有資格怪他。
鄭之卉沒再說話,下車離開了。
章伯軒透過車窗看著她遠去的纖細背影,眸色沉澀。
鄭之卉回到房間關上門,眼淚才敢落下。
就算柳瀅的事情是假的又如何,他們也終究是不可能的。
橫在兩人之間的東西太沉重了,他們註定了連朋友都做不成。
鄭之卉蹲在門邊擦乾眼淚,又自我調節好了情緒,才拿出手機給李珊枚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一來,是為今天在清吧鬧的事情給她道歉,二來,是跟她辭職。
她的身份揚了出去就不可能再在清吧駐彈了。
因為她的身份敏感,今天是碰巧有章伯軒出手幫她收拾了張曉曼他們,可明天再有別的名媛富二代來找她麻煩呢?
她總不能因為自己,影響了李珊枚酒吧的聲譽和生意。
“今天的事情老康跟我說了,是張曉曼挑的事,不關你的事,你不必把責任攬自己身上。”李珊枚說,“如果你還想留下來的話,我是無限歡迎的。”
對於李珊枚,鄭之卉是很感激的,但正因為如此,她更不能再給她添麻煩。
所以她最後還是婉拒了李珊枚的好意挽留。
她只能再想其他的賺錢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