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著剛剛那位提問的記者:這位記者,你這麼做有沒有想過後果?
那記者看著他,臉上幾乎現出一種要慷慨赴死的大義凜然:我們做記者的,給大家公開事實、公開真相是我們的職責,我個人會承擔什麼樣的後果,我並不在乎,但孟警官,你剛剛的話,是否可以視為警方對記者的威脅?
我不是在問你的後果,我是在問剛剛那位小女孩的後果!孟釗抬高音量,語氣冷厲,你有沒有想過,一旦這個小女孩作為犯罪嫌疑人子女的身份,經由你們公開,那她的一生就會被釘在恥辱柱上,對於這樣一個小女孩做出公開審判的行為,這是作為記者應該做出的事嗎?你們可以公開事實、追求真相,但是你們考慮過最基本的人性嗎?
孟釗看著臺下不斷亮起的閃光燈:在此我也告訴那些妄圖把我拉下馬的罪犯,只要我孟釗還活著,就一定會把你們一個不剩地全都揪出來。你們不是想要我的回答嗎?這就是我全部的答覆。
他說完,從發言臺走下去,徑直走出會議廳。
身後快門的聲音還在響個不停,孟釗回憶起自己十六歲那一年,孟祥宇一審被判十五年,他和孟若姝從法庭出來的那一刻,對準他們的那些黑洞洞的攝像頭和幾近聒噪的快門聲。
當時的孟釗也是這樣,脫下自己的外套,蒙著孟若姝的臉,他擋下記者的拍照,帶著孟若姝快步擠出人群。
他永遠忘不掉孟若姝當時驚恐的表情和畏縮的肢體,猶如一隻受驚的小動物。
拉開會議廳的門,孟釗嗤笑一聲:這些人的嘴臉,這麼多年來還真是一點也沒有變過。
孟釗往前走了幾步,有人快步跑過來:孟隊,徐局讓你釋出會一結束立刻去找他。
嗯。孟釗應了一聲,朝徐局辦公室走過去。
孟釗走進辦公室,站到徐局面前:徐局。
徐局先是沉默片刻,而後開口道:從現在開始,案子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雖然知道這場釋出會過後,自己一定會受到懲罰,但孟釗沒想到徐局會立刻讓自己停職。
他竭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徐局,您應該知道,如果現在停我的職,那就相當於遂了某些人的願,我覺得這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明不明智不是你說了算,有些事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徐局眉頭緊鎖,語氣不容置喙,現在你只管聽我的,暫時不要管這個案子。接下來的事我會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