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一直在關心顏沉的傷情。問寄生,他生氣不告訴她,只好拐彎抹角地問玉姐,三天過去了,玉姐還愁眉苦臉地說“少主傷口好得慢,還時不時裂出新口子”之類的話,但她明明看到顏沉在宅子到處亂轉了啊。
說不擔心肯定是假話,畢竟顏沉這頓好打是她害的。說很擔心也不至於,她還是覺得他自作自受。於是在這兩種心情的糾纏下,林琅決定在所有人都睡去的時候去看看他,幫忙蓋蓋被子關關窗子什麼的,好讓良心平靜些。
就今天晚上了。
終於熬到萬籟俱寂,林琅提心吊膽地溜到顏沉屋外,趴在門上聽了好一會兒,才輕手輕腳地推門進去。
顏沉睡了,面朝外側身躺著。林琅有些犯難,他的傷口在背上,這樣要怎麼看?那就不看了罷,幫他蓋蓋被子好了。
林琅躡手躡腳地走過去,兩手牽起被沿一點點往上拉,眼睛緊緊盯住顏沉,想到勾引兩個奴工的那日夜裡,似乎都沒現在這般緊張。
被子終於拉過肩膀,順手整理了下被角,剛收手,顏沉的胳膊就從錦被底下飛出,抓住了手腕——
“不要走。”聲音慵懶,像在說夢話。然後一使勁把女子拉進被裡。
這一幕似曾相識,林琅又一次嚇成了木頭,顏沉也跟上次一樣不是醒著的。
這是什麼毛病!林琅要起來,一動卻被他抱得更緊,還嘀咕一聲“別動”。
她不敢動了,想等男人睡沉了再作打算。可是被子裡暖,顏沉渾身都是藥香,聞著聞著睏意悄無聲息地爬了上來……
顏沉被鳥鳴聲吵醒,緊接著發現懷裡多了個不小的東西,低頭一看,眼珠子差點脫眶——林琅怎麼上來的?難道昨晚上的不是夢?
顏沉身體好,這麼重的傷第三天就結了疤,在寄生仔細檢查後,終於准許他走出屋子。於是顏沉故意大張旗鼓地把整座宅子逛了一遍,卻連林琅的一根頭髮絲都沒見著。
果真在躲他。
這個忘恩負義的壞女人,毫無悔意不說,三日裡對他的死活不聞不問,現在連個臉都不願露,實在氣人。
但更氣人的,是自己明明已經看清了林琅狠毒的真容,卻還是忍不住想她。
在沃公府清寡了那麼長時間,好不容易回到家,被她豐盈起來的身姿驚豔到,本想拋開所有懷疑溫存幾日,誰知這女人先下了手,逼他說出那種狠話。
實在可恨。
但還是想她。
白日想了,夜裡還想,一連兩晚上林琅都穿著又輕又透的薄紗裙出現在被子裡,臉蛋紅撲撲的,兩眼深情地凝視自己,嘟著小嘴嚶嚶喊冷,不停往懷裡鑽。可剛要幹什麼的時候她就說不冷了,然後掀開被子走了。
實在可恨!
今晚上要是再來,說什麼都要把她拉回來。
沒想到拉回來的是真貨!
愣怔中,林琅輕輕嗯了一聲,顏沉以為她要醒了,趕緊閉上眼睛裝睡。
林琅醒了,呆了呆猛然睜大眼睛——自己昨夜裡居然在顏沉榻上睡著了!怎麼辦,會不會已經被他發現了?
她屏住呼吸,戰戰兢兢地抬起頭,發現顏沉閉著眼睛,而且呼吸平穩,頓時放了大半顆心。
試著動了動,男人的兩條長臂不像夜裡抱得緊了,立刻謹慎小心地滾下床榻,手腳並用地爬出屋子。
顏沉那日上沃公府辭別,姬猛假意推脫一番後應允了,還當即決定第二日辦辭別宴,誰料顏沉下午就被打了,一直推到今日傷好才再次上門。
從起床到出發顏沉照舊見不著林琅,不過今日心情有些不同,是慶幸多過惱火。臨走前,他問玉姐道:“東西收拾好了嗎?吃了沃公的辭別宴,就不好多留了。”
“都收拾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