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瞭解她,在他不再用逃避的心去面對各種紛爭時,他為她邁出了這一步。
宋楚靈沒有說話,只蹙眉望著他。
“林溪,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什麼……都可以。”
他一字一句說得極為真切,在說完後,他甚至將眸光落在了殿中上首的那張梨花木盤龍椅上。
他願意為她爭,只要她告訴他,她要的是那個位子。
暗影衛雖在李研手中,朝事他卻從未涉足,李硯背後又有岳氏幫扶,若這二人再起紛爭,上京又是一片血雨腥風。
宋楚靈望著他久久不語,最後她將李硯鬆開,卻沒有去接李研的手,她來到他面前,像從前那樣蹲在他腿邊,輕聲問道:“那樣,你會開心麼?”
不會,他不會開心,可是為了她,他願意去做。
李研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溫柔地望著她道:“我只是想在你身邊,你可知,午後醒來的那碗藥,極其苦澀,難以下嚥……”
宋楚靈立即垂下眼來,沒有人能看到她此刻神情,許久後,她又是長長撥出一口氣,抬起眼來笑著對他道:“可是王爺,我想你開心啊,我想你一直開心下去……”
這番話她曾經對他說過,他記得極其清楚,在這番話之後,是那句“因為你開心了,我才會開心啊。”
李研眼角慢慢溢位淚水,他什麼也沒有說,他衝她露出溫笑,最後一次抬手寵溺的在她頭頂輕輕揉了一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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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本是同類人,你的母親是宮斗的犧牲品,我的家族亦是,你身在儲位,日後你的家,到底要如何,皆有你來定奪,你可以如旁人那樣,三宮六院美人入懷,不論他們生死,不顧他們會如何這些明爭暗鬥中慢慢凋零……如你母妃,如我家姐……”榮林溪道。
“我說了,我會封你為後……”李硯道。
“我信,我自始至終都信你,從第一次遇見你,我不就信了麼,我相信殿下也是信我的,不然那晚我們中必定有一個會走不出那間屋子,不是麼?”
李硯不說話,深看著她。
榮林溪笑容中帶著無奈和苦澀,“我曾笑這金磚紅瓦中的燕雀,往後,我又何嘗不是他們,不過好在有殿下的愛護,我會是他們當中飛得最高的那隻……然飛得最高,便意味著最累。”
“你也會怕累啊……”李硯帶著幾分玩笑口吻。
榮林溪笑道:“怕啊,如何不怕,但在那個位置上,怎敢叫自己鬆懈?”
李硯知道,她不僅要穩坐後位,還要她的孩子成為太子,若她暫無所出,自然也不會讓那些鶯鶯燕燕所出。
李硯也跟著笑了,“原來你對自己這樣沒自信啊。”
榮林溪微微蹙眉,李硯將她用力攬在懷中,用下巴抵在她發頂上,許久後,長出一口氣道:“我也怕累,應付你一個便足矣,至於其他人……從未想過,也從未打算有過。”
“林溪,對我再多些信任,你得到的不是偏愛,是獨愛。”李硯說完,垂眸與她凝視。
榮林溪從他眼中看到的從未有過的認真與堅定。
李硯看到母親消瘦蹉跎的樣子,心裡會疼,想到那些骯髒的勾心鬥角,他也會噁心。
他永遠不會成為那樣的人,像那些高位者一樣,放任這樣的醜陋不理,也不會讓他的女人,深陷那樣的泥潭中。
“朕的後宮,僅你一人。”他對她許諾。
她似乎依舊不信,“若朝臣……”
“關他們屁事。”他一口回絕。
大魏三十一年春,先帝因病過世,四皇子李硯登基,追封其生母王若如為容賢皇太后。
孝慈太后皈依佛門,入昭偌寺出家為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