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珃挑了挑眉,“坐。”丫鬟奉上熱茶,她解釋一句,“此地沒有上好的茶葉,你將就些。”
簡西禾道:“我不是來喝茶的。”
付珃微笑,“聽說昨日有不少人來到了風溪,除了你,還有我認識的麼?”
“有。”簡西禾反問,“俞南煙在沒在付家?”
付珃動容,“你是說……”她很吃力地說出那個名字,“俞仲堯也來了?”
簡西禾頷首。
“我妹妹呢?是不是她帶你們來到這兒的?”
簡西禾蹙眉,“你不該問我這些。我來是給你一個交待,了結前塵舊賬。”
他知道,如果同行的人看到他與付珃是這樣的情形,除了俞仲堯,都會驚訝不已——某些細節讓他有點兒懷疑,俞仲堯瞭解一些他與付珃之間的糾葛——或者說是爛賬。
“急什麼?”付珃喝了口茶,放鬆下來,閒閒的道,“可你該清楚,你我的糾葛於我而言,很重要,卻非首要之事。”
“我知道,你這輩子都要跟俞仲堯耗下去。”簡西禾冷靜地道,“現在,我問你答,之後我才有閒心為你解惑。”隨即,他笑了笑,意態變得閒適之至,“我也不急。”
“你最厭惡的,便是處於被動的位置。”
“不。”簡西禾和聲糾正,“我最厭惡的,是在你面前處於被動的位置。”
付珃笑了,“你冷著臉的時候,還能說幾句中聽的話,和顏悅色的時候,說話最是刺耳。”
“那是以前,如今並非如此。”簡西禾擺一擺手,“說正經事。風溪姜氏一族,曾有女子離開風溪,不出意外的話,大概十年前返回。你可識得此人?”
付珃有點兒意外,沒料到他正經詢問的第一件事是這個,遲疑片刻,她頷首,“你說的可是姜寒伊?”
“對。”
付珃牽了牽嘴角,頗為無奈地道:“姜寒伊離開風溪的時候,無人不識得她。姜家世代出美人,每一代姜氏女子都是風溪公認的美人,大多會嫁入付家或謝家。只是,到了姜寒伊這一代,姜家人丁單薄,二十年前便只剩了她一個。她曾離開風溪,但是我無緣與她見面,更無從敘談——在大周沒機會,回來後還是沒機會。她回來這些年,足不出戶,人們已經將她遺忘。”
“她如今在何處?”
付珃如實道:“風溪最好的一個酒樓醉仙居是她開的。她近些年不怎麼見人的,醉仙居大小適宜都由對她忠心耿耿的幾個僕人打理著。說起來……”她嘆了口氣,神色有些奇怪。
“你對姜氏與別人態度迥異,能說說麼?”
付珃苦笑,“姜氏是家父多年來一份執念,為了她,家父費盡心思,到如今怕是也沒真正放下。興許付家世世代代都是一類人吧,寧可傷人傷己,也絕不肯放手。”
這話讓俞仲堯聽了,不知做何感想。簡西禾笑了笑,“在醉仙居能夠找到她麼?”
“可以找到,姜老闆每日都在,只是不肯見人,一件事除外——你有絕佳的廚藝,找過去給她做一餐飯——這關乎她的營生。她滿意的話,會見你一面,看看你的面相,叮囑一些事,讓你留在醉仙居做廚子。我是付家人才知道這些——已經說過了,風溪居民早將她遺忘,人們都以為如今的姜老闆是個幌子。如果她是你的故人,不要宣揚我告訴你的這些事;如果她是你的仇人,你可以敲鑼打鼓地宣揚,讓家父不擇手段地懲戒你,你也可以無所顧忌地給家父添堵。”頓了頓,付珃強調,“真的。這種事,我可以幫你。”
簡西禾失笑。父女兩個,應該是劍拔弩張的關係。
“現在,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了吧?”付珃凝著他的眼睛,手用力地握住了茶杯,“俞仲堯……他娶妻了沒有?或者說,他有意中人了